顾双弦急急忙忙裹好衣衫,快步出来。
静淑太后由着嬷嬷搀扶进来,见着赵王妃跪下了,也不叫起,只冷声对她道:“你即刻修书一封给赵王,让他记得临去封地之前,哀家对他说过的几句话。”
赵王妃髻上步摇猛晃,垂首道:“太后教诲,赵王一直铭记于心。”
太后立在她身前,问:“那你说说,哀家对他叮嘱过什么?”
赵王妃叩首:“太后嘱咐赵王随时要记得他是先皇的第七个儿子,是大雁朝的赵王,更是皇上的子民。
身为皇七子,要兄友弟恭;身为王爷,要尊君护国;身为子民,要舆国荣焉。”
“好!”
太后喝道,“你就告诉他,哀家在这北定城看着呢,看他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看看他是如何尊君爱国,保家保天下;看他是如何为了大雁朝征战沙场,扬我国威。”
顿了顿,铿锵道:“你告诉他,为人臣子者,要懂得遵守自己的本份。”
赵王妃磕头:“是。”
太后一挥手,赵王妃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等到太后坐定,再一瞥眼,嬷嬷们就领着宫殿中其他闲杂人等出了大殿,并关紧了大门。
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在了诺大的宫殿中,已尽黄昏,最后的斜阳也停驻在了暗沉的门板上,越来越深。
‘嘭’的惊响,太后大喝:“皇后跪下!”
夏令姝肩胛一抖,上面的小白狐哧溜的一下窜上了屋梁,睁着金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下面。
太后在夏令姝身边绕了半圈,面上的怒色越来越隆重。
顾双弦立在一旁,将手卷在袖中,心里已经知晓太后这一趟是为了治罪来了。
本来,这皇宫里有太多的秘密,也瞒不住所有的秘密。
太后方才那一下敲打赵王妃,明摆着提醒赵王为人臣子不要太过,让皇帝难受,保不定以后会兄弟相残。
皇帝的生母是静安太后,赵王是静淑太后的亲生儿子,作为母亲,静淑太后绝对不愿意见到皇帝与赵王隔阂。
在朝中,太后的娘家韩家给足了皇帝面子,也懂得急流勇退。
在后宫,太后轻易不与皇后碰撞,对皇帝能关心的就关心,不能插手的绝对不多嘴。
所以,不管是内心还是表面,这一对母子当得上母慈子孝。
现在,太后亲自来皇帝的寝宫,关了大门,一副对着夏令姝即将发飙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也充分说明了,静淑太后是站在公正立场上,站在皇帝的身后为大雁朝打算。
顾双弦心里一松,隐隐觉得周身暖和了些,低声道:“母亲。”
太后一顿,颇为惊讶的望着他。
顾双弦知道自己唤对了称呼,当即笑道:“母亲为儿子儿媳操心了。”
亲自扶了她老人家坐下,低头道:“母亲可是听了外人的什么闲话,来儿子这里来寻真相。”
太后顺口气,半响,才道:“我是真的被气着了。
令姝糊涂了,你一个当皇帝的也糊涂。
她犯了大错,你居然就这么瞒了下来,以后若是翻出,夏家是要满门抄斩的。
到了那时,太子可如何是好。”
她不说夏令姝会如何,只说太子顾钦天的立场,正戳在了两人的软肋上。
又道:“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
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本不该管,可是我急。
想当年,我与你父皇也是磕磕碰碰,每日里小吵不断,也没有如她这般,敢于对皇帝刀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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