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无聊。
丁昭回答他,边晔微怔,然后灭掉烟,笑说是这样,毕竟站在没人的高处时间久了,如果没有一个值得对付的竞争对手,日子过起来会很没意思。
过强的挑战欲是广告人通病,或许在这点上,大家都是赌徒,在牌桌摆上可牺牲的,试图赢得最想要的,靠的是九成野心,一成运气。
十二月的第二周,乔蓓与Kate终于回沪。
进办公室那天,夏东尼从香港发来信息:Beth,明日我将启程去澳洲,短期内应该不再回来,CO2还需多仰仗你,祝成功。
乔蓓回复:走好,Kate要有第二春,我一定通知你。
旁观者最懂如何伤人,夏东尼没再回。
他从保下乔蓓那天起,就有预感会演变到如今的局面——自己遭遇财务危机的事情只与Kate一人提过,对方是半点不保留,转头就告诉乔蓓用以对付自己。
乔蓓假模假样,说你保我的命,我肯定也尽力帮你,既然你急需套现,我愿意收购你的一些股份报答你。
说报答,实际是埋招。
Kate指出,只有东尼的那部分不够,你至少要从史蒂芬那里再抠一半出来。
乔蓓说这肯定,只是他嘴巴捂那么紧,我要撬开不容易。
Kate:总有办法。
他们静待时机,终等到一场及时雨。
对方来找自己时,乔蓓哂笑,存心与他摆摆架子,说滚吧,没得谈,我怎么会相信叛徒。
边晔大喊冤枉,说我哪里叛变,我是自愿去做间谍。
放屁呢,黑白颠倒是你拿手。
乔蓓不鸟他,狐狸道行再深也有罩门。
她早从程诺文那里得知他们私下见过面,两人达成共识后,边晔告知她关于史蒂芬与C牌高层互通利益的情报。
他表示:这张牌很好,全看你怎么用。
乔蓓无语,就你还想考我?她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于是施施然告知史蒂芬:给你两天时间来上海,我要和你解决C牌的事情。
过往每年,都是她夹着尾巴飞去香港。
两个合伙人股份占比高过乔蓓,她说是CO2上海首席执行官,实际不过高阶打工人,公司看她眼色,她也要看别人眼色,大鱼小鱼虾米的关系。
如今仗着手上有史蒂芬把柄,说话都硬气,逼得对方怒火中烧,来上海跑进乔蓓办公室就指着她痛骂,说她利用Kate迷惑夏东尼,下贱肮脏云云。
乔蓓回击:那确实,比起你和C牌的屁yan交易,我们至少还干净点。
她转而冷笑,说我现在还不揭发你,不是因为我认同你,是因为你打着CO2的名号出去做这种事,我要脸,所以只能帮你,但我肯定不会白做,这件事只有一个解决方案——首先,Ian那个项目要立即暂停;其次,你必须将手头这个数目的股份转让给我,你同意,我就闭嘴。
史蒂芬怪叫:疯女人,不可能!
乔蓓料到他会露出这副垃圾样,坦然说好啊,那我也不要脸了,这件事我会亲自捅出去,你等着和C牌那群臭鱼烂虾一起死吧,这种事情在国内惹上了可能要坐牢的,我拿CO2陪你风光大葬,厚不厚道。
他们从早吵到晚,最后还是史蒂芬咬牙退一步。
不过仍旧垂死挣扎,他认为原本乔蓓占股最少,即便收走自己的一部分,两人也该是持平状态,还有的斗下去。
直至知晓夏东尼早将部分股份转给乔蓓套现,一道小学数学题,五个手指就能算出乔蓓持股过半,已成为最高决策人。
乔蓓打开保温杯缓缓喝茶。
办公室有人敲门,她说一声请进,见来者是程诺文,拖长语调:“哟,阿拉王子回宫了。”
事件后首次回归,程诺文为表正式,恢复三件套,头发也打理过,照理说是熟悉的模样,不过乔蓓看两眼,发觉他身上已有什么不同。
过去的程诺文万年冰封,他是不会出错的机器,没有身为人的味道。
乔蓓当然明白这是一种向工作的献祭,他们必定要舍弃某样东西,方才能换来应对现实这团狗屎的自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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