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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宁臣替您去。
青画当然记得宁臣是谁,六年前的弥留之际,墨云晔已经把宁锦赐给了宁臣,以摄政王的名义,打
发了一个罪臣女眷;那一刻,宁锦真真正正地舒了一口气,或者说她被心里的石头压死了,那一刻,宁
臣的眼睛却带着一丝光晕,宁锦却没看到。
再见宁臣,他已经是青云的太子,而她,成了痴儿。
破院子里有棵梧桐树,假如当初真的没人收拾过这附近,那张小榻应该还在,而当初丢在榻边的……
装着三月芳菲解药的瓷瓶,可能还会在。
这些年青画在司空那儿学了不少医理,独独这三月芳菲是无记载的,三月芳菲这毒不仅需要火姬子
做原料,还需要配以其他五毒为药引,不同的主人,配制的三月芳菲毒性也不同;如果可能,她很想知
道秦瑶手里的三月芳菲,用的是哪些毒引,总有一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夜,静悄悄沉寂一片,破院的门盖了一层灰,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嘎响声,摇摇欲坠;院子里早就是
杂草丛生,荒芜至极,月亮挂在梧桐树梢,月光如轻纱般润泽,地上却犹如坟场凄清。
在这样的夜、这样的院中,青画轻手轻脚往前走,第一眼见着的,是一个几乎要隐没在月色里的身
影,那人站在梧桐树下,无声无息;她屏住了呼吸,稍稍往后退了一些,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意外,她
不能再多失策了……
只是小小一步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响,那个人就发现了她,他转过了身,背对着梧桐树梢的月亮,
只依稀露出一个清隽的轮廓来,那人向前一步,微微诧异道:“青画?”
青画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微笑起来,“太子。”
如果可以,她很想直接叫宁臣,可是物是人非,
徒增伤感已是多余。
宁臣,她作梦都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再见到他……
“你怎么在这儿?”
“你闯王府?”
几乎同时出口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半晌青持的神色有些异样,他沉默道:“我……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这破院残垣,除了回忆还剩下什么呢?青画忽然说不出话了,只是默默在他边上站着,听着
他几乎不可闻的呼吸。
摄政王府,能这么容易闯吗?当年他千辛万苦,都只能从一个丫鬟的手里拿到“思归”
,而拿不到属
于宁锦的真正遗物,现如今,他却不知道使了多大的技法,到了这荒废已久的破院,不知道受过伤没?
青画埋着头,不想露出太多的内疚神色,却被青持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
身边青画那瘦削的肩膀,僵硬着开口:“你不必介怀,只当是……从没在这儿见过我,我与摄政王府的恩
怨有些年头了,且与你无干……”
青持有些忐忑,他知道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子,是传说中帝王师司空的徒弟,忠烈后、帝师徒,是父
皇明里暗里都已经表示过要他娶的人;只是他青持此生在世二十七载,放在心尖的人,是那个嬉笑游江
湖的宁锦,那个眉眼哭、唇边笑的宁锦;在上回最后一次碰面之前,他都不打算作反应的,可她最后说
的一番话……却让他很多年不曾有过波澜的心,狠狠揪了一把。
她认识宁锦,她……
宁锦爱笑,青画却大半时候冷着一张脸:宁锦的眼清澈如清泉,青画却是迷蒙一片,不知是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