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放出风去,就说,就说太子尚有一子在世,十年前慕容氏欲斩草除根,朕无可奈何,便令明卫白沉欢诈死将其救走!
而今,而今白沉欢带着太子遗孤出现了!
朕再无子嗣,便将立其为储已正我裴氏江山!”
裴玉说完,止不住的剧咳,半晌后嘶哑着嗓子又道:“白沉欢在朕手上,他不说出那孩子下落,但白家父子在朕之手,他也不会与朕作对!
如此,剑庐算是稳住了,剑庐一稳住,还有那些人,自然会闻风而动,而慕容擎知晓后,必然乱了阵脚,疯癫之下草率掀起战乱!
这样,朕便能将战局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裴玉说得坚决利索,颜翡听得惊心动魄——主上这是出险招了!
感觉到万般不妥,却又寻不出劝说的话,于是这焦急忧虑只能生生按下!
颜翡握紧了拳头,做好了誓死护主的打算!
而就在书房沉浸在一片肃然之中时,宋喜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脸煞白,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
裴玉见状蹙眉冷哼:“何事慌张!”
宋喜骨碌跪地,哭丧着脸道:“陛下,不好了,白掌柜吐血了,又昏死过去了!”
裴玉闻言,身子一僵,手中茶盏掉下,“啪”
的一声,碎了。
……
宋喜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为难的事,除了这一着——伺候这个传说中的白沉欢。
倒不是说白七少难伺候,而是太好伺候了!
定点用膳,定时休息,无事之时便是一坐半天,从不给人麻烦。
可是正因为这样,宋喜才觉得为难。
陛下可是吩咐了要好好伺候的,他现在这样,算好好伺候么?
这白七少自入了宫,可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啊!
这脸上,也是从未露过一丝笑容!
宋喜对这白掌柜还是颇有一些亲近的,不管是因着白掌柜身上那种宠辱不惊的气度,还是因着陛下对他的格外关照,所以他见着白若来消瘦哀然的样,便生出了些牵挂。
更何况,另一位只怕也是不好过呀!
那日在面店的小院中,他虽站得远,该听的不该听的,却还是听了个完全。
他又在裴玉身边待了七八年了,千心万苦的从一件披风变成了贴身小棉袄,对裴玉的那点心思早就了如指掌,所以听着那日的话,便知白掌柜是误会裴玉了。
而那位主,心高气傲之下,也是不会多作解释了,这不,自打白七少进了宫,他都没来瞅一眼——额不,是在白七少醒着的时候从不来瞅一眼。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啊——这书上说得真有道理。
宋喜一边心疼白七少,一边心疼自家主子,真是心疼的有些哀怨,而后再也看不下去了,便寻思着要给两人排忧解难。
白七少对自家主子有了误会,自家主子又不愿解释,那他做属下的,还不得机灵点想法子?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于是乎,宋喜在打了几遍腹稿,仔细想了几遍此举的利弊,发现并无不妥之后,又察言观色择了个好时机,开始对白若来说叨。
他说:“您可真是误会陛下了,当初他下令去寻您的时候我也在场。
陛下说要好生寻着,不可鲁莽……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您别不信,这些年陛下对您惦记着呢,您也该知道!
唉,陛下这些年也苦啊,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去劳烦您。
额不,他是真想您了,想着见您了!
陛下总叹气啊,他这身子不行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见他一面……虽说陛下未曾指名道姓,可咱就知道,他念的是您啊!
您可知道,陛下建了这藏玉合欢阁是为何,纳了个与您极相似的妃子又是为何……唉,陛下是真想煞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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