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贤王府里却一派安宁。
自那日宫中回来后,裴瑾便听从圣意,安心陪妻。
当然,若不是特殊时期,若不是颜世宁身子不便,他还真想带她出去转转。
此时他正坐在药房的藤椅上,给自己的膝盖上抹药。
上次的碎片,扎得太深了。
“哎,这可不能留疤啊!”
裴瑾叹道。
北斗听着这话,无语,半晌挤出句:“何必当初。”
裴瑾抬头一笑,“我倒是想避开那些碎片,可不立即跪下,如何能表达出我内心的惊恐与震撼呢!
怎么的,也得跟七哥学一下苦肉计不是?更何况,嘿嘿,看到小狮子担心的感觉很美好啊!”
那天他回来,颜世宁看到他裤腿上的血迹时可是吓了一跳。
“倒没想到裴璋真的会舍身护驾。”
北斗眸中浮出嘲讽。
裴瑾放下裤管,起身净手,“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死,挡一下又何妨?别忘了,我那七哥身手好极。”
“便宜他了。”
裴瑾一笑,“未必。”
“嗯?”
北斗疑惑的看向裴瑾,却见他正站在窗口拨弄着一株药草,笑得高深。
“我那父皇不是傻子。
那一剑,七哥明明可以挑开的,却偏偏拿身子挡了,这样子,太做作了。
你知道,我那父皇最见不得人跟他虚假,七哥来这招,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虽然他被留在宫中养伤看似受宠,其实……呵呵,父皇生性多疑,追查不出幕后主使定让他草木皆兵,他将七哥留在宫中,既成就了慈父孝子的美名又便于观察控制,不是两全其美?倘若七哥安心养病,不问旁事,想来渐渐的也能博得父皇信任,只可惜穆贵妃操之过急,紧赶着煽动人给他儿子歌功颂德……于是,就更让父皇不安心了。”
说到这,裴瑾摇了摇头,面露可惜之情。
听着他的解说,北斗有些悟了,果然,自己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些。
“倒是太子,比七王聪明多了,事后一直示弱,并且称病居于东宫,再无动静,气得皇后娘娘拍桌子折断了留了许久的指甲……也不知道我这位十弟到底怎么想的,这是想主动放弃那个位置,还是,只是蛰伏起来,等待下一个时机?”
裴瑾蹙着眉头,有点失算的受挫感。
北斗默然,半晌后道:“当初让我刺杀太子,也许你现在就没那么多的烦恼了。”
他出手,不会让太子还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裴瑾闻言,转过了身,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落在他俊秀的脸上,使他本来就温和的笑容更显柔和。
他看着正盯着他一脸认真的北斗,嘴角慢慢抿出了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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