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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姑娘难得上的我府上一遭,这便去了,岂不显得本王待客不周?”
尉迟颉说得不疾不徐。
“我倒宁愿做客阎王殿,也比被你招待强百倍!”
颜如昔一甩手便要离开,谁知轻功尚未展开,一把竹骨折扇忽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斜斜挡了颜如昔的去路。
“哼!
我还就奇怪晋王那狗腿怎么没露脸。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师叔!”
颜如昔的这声“师叔”
叫的薛庭树再也不想听第二声。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没听见颜如昔尖锐的言语,淡淡道:“王爷要留你,你最好还是听王爷的吩咐。”
话语里竟带着一丝诚恳的奉劝,叫颜如昔不由疑惑的打量着薛庭树淡漠的脸。
“我要是说‘不’呢?”
颜如昔冷哼。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薛庭树还是淡淡的语气。
“哈?!
尉迟颉,不要以为你自己就是王法。
我知道你不乏武功胜于我的属下,只是你别忘了,我颜如昔栽倒在一块泥地中,是我自己本事不够,我认命!
可若我在同一个地方两次沾得一身脏污,那我便是这世界活着的一大笑话!
你若强留于我,我便如了你愿,化作厉鬼永远缠着你这晋王府!”
颜如昔声如碎玉敲冰,掷地有力,连她身周的气息都似冻成了冰板一块,僵硬的丝毫无法弯曲。
“真是倔强啊……”
尉迟颉仰了仰头,叹息般的语气竟轻描淡写的将那股僵硬化了开去,“总是这样尖锐,难免会伤到自己。”
颜如昔冷眼相看,蓦地朝薛庭树发难,短剑剑鞘闪电般击向薛庭树持扇的手腕,借势打掉那把挡了她去路的竹骨扇。
谁料薛庭树似是早已有所防备,细腕一沉,轻轻巧巧的便化去了颜如昔的攻势,那竹扇如蛇般随剑而上,直取颜如昔肩井穴,压住了她跃起之势。
颜如昔一咬牙,拔出成碧剑便与薛庭树缠斗在了一起。
她本就内伤极重,全靠一颗丹药掉着命,此刻偏又豁了性命不要也要离开晋王府,来回没两招便明显不支,内息大乱,一个闪神便被薛庭树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放开我!”
颜如昔这声说得极低,却似是连那土地都震了两震。
尉迟颉徐徐走出阴影,淡薄的月华上终于浮现了他那张端肃阴枭的脸。
他踱至颜如昔身前,沉郁的脸上神色莫测。
他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的手掌覆上颜如昔的颈,掌上细细的茧似撩拨般轻刮着她细嫩的皮肤。
颜如昔瞬时双目圆睁,气血上涌,只觉得脑中一片天旋地转。
尉迟颉玩味地看着颜如昔愤恨恼怒的表情,猛的加了手劲:“本王就是不放,你又怎地?”
那大手如铁箍,越收越紧。
颜如昔脖颈大痛,她轻蔑地斜了眼尉迟颉阴恻恻的脸,苍白的脸渐渐涌起一片潮红,湛然的眸也微微涣散了起来。
“放开她。”
尉迟颉猛一回头,眼前多了一个人。
慕连舟静静地立在院中最明亮的地方,一身月白罩衫比那漫天星辰还要清冷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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