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嗯’,拾步行来,如同雪中僧踏雪而归,携带进一股清冷的香。
她早现了,他身上的香格外撩人,像香精又不像,不由得多呼吸几口来辨别。
“擦头。”
一张柔软的四方帕盖在她的头上,唤醒她险些露出痴迷的脸。
沈映鱼拿下脸上的四方帕,耳廓莫名烫,不如适才那般理直气壮。
苏忱霁屈腿坐在软簟上,懒散地垂头翻着书,额前的碎微卷地垂下,此刻他显得温和得半分危险感都没有。
墙角的铃兰花从清雅玉瓶中矮垂地耷拉着,颓废着美态。
她屈膝跪坐在他的身旁,犹豫地伸手将他湿润的拢在手中,丝质地极好,如冰丝软绸。
裹着四方帕微使力地揉搓,她漫不经心地散思绪,不经意将视线定格在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上。
清冷如玄月,遥远得触不可及,倘若当年未曾将他抛弃,如今……
“嘶——”
她手背一疼,思绪回归,茫然地看他将身子移开,冷峻的眉眼似对她的伺候极其不满。
他手肘撑在后面,面无表情地凝望她,殷红的唇微启:“下去。”
真难伺候!
沈映鱼翻身下去,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他的案上,好几根乌黑的丝顺着摊在上面。
她丝毫不知错,瞪着杏眸,语气也含着几分不耐:“没有别的吩咐我便回去了。”
他沉默须臾,重新坐回去,头也未抬地道:“药。”
沈映鱼转身将整个置物架都推过来,气喘吁吁地询问:“还有呢?”
他没抬头,修长的手指虚扣桌面。
笃笃——
如同催命的鼓声。
沈映鱼抿住唇,最后认地拿起上面的药瓶:“衣裳脱下来。”
看书的人顿了,缓缓抬起脸,冷淡如雪地凝望她。
她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脱一半。”
他收回视线,放下书,慢条斯理地抬手将衣裳褪下,冷白的肌肤恍若美瓷,柔和的烛光下氤氲着一圈透净的光。
沈映鱼从未想到过,平素看起来清瘦高挑的男人,脱了衣裳后竟有一身
线条漂亮的硬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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