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脏活累活都得干,一人还得身兼数职,都能评选劳模了!
怨气满满的苏长河拉着脸径直走过。
柴秀靠在树干上,微微垂头,仿佛沉浸在音乐之中,她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只看到苏长河远去的背影。
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柴秀气呼呼地捶了下树干,“怎么回事?他以前不是最文艺的吗?”
柴秀下乡的时候,苏长河已经结婚,从知青点搬了出去,她没和他有什么接触,但也听人提起过,说苏长河以前可是又会吹口琴,又会写诗,尤其特别喜欢吹口琴。
据说,他以前经常站在田埂上,对着远处吹口琴,每次队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借口去池塘里洗衣服,其实都是为了听一听。
柴秀特地翻出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一直压箱底珍藏的口琴,专门凹了个造型等在他的必经之路,就等着他怀念青春,两人适时交谈起来,她再哭诉哭诉……
结果,就这?就这?
苏长河是聋子吗?这么好听的曲子跟没听见一样!
苏长河要是知道她的疑问,只会说:姑娘,你知道上百只鸡天天在脑子里“叨叨叨”
是啥感觉吗?他满脑子都是这声音,还能听见什么口琴声?
还有,凹造型吹口琴这招可是小苏同志玩剩下的,人家喜欢音乐的心可没那么纯粹,吹口琴凹文艺青年形象也是为了勾搭大姑娘,要不,当初小马姑娘怎么看上他的?
柴秀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一招不成,又来一招。
苏长河这天下班回家,走着走着,脚步定住,只见草地上躺着一只口琴,口琴还用帕子包了一半,一看就是别人的心爱之物。
苏长河看了眼,抬高腿,迈大步,“嗖”
从口琴上跨了过去,甩着手扬长而去。
柴秀一声“哎”
还没叫出来,他人已经走远了,柴秀心疼地捡起口琴,气得直跺脚,“什么人啊?怎么比马向东还没风度!”
前两招不成,第三回,柴秀狠了狠心,心道:吃点亏就吃点亏,苏长河就算不能把她弄进城里当工人,他也是场长,养殖场还不是他说了算,给她在养殖场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也好。
她下定决心,这次不再那么含蓄,看苏长河过来,瞅着四下无人,一狠心就往他身上倒,“哎呀——”
“扑通!”
“哎呦哎呦,苏大哥你怎么不扶我一把啊?”
柴秀摔得浑身疼,内心再次骂苏长河这个臭男人没风度,他竟然竟然躲开了!
面上,她还是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苏大哥,我脚好像扭了,能麻烦你扶我起来吗?”
恨不得离她三丈远的苏长河,身体力行地演示了什么叫“莫挨老子”
。
“脚扭了是吧?起不来是吧?男女授受不亲,我这就给你叫人。”
“哎苏大哥,苏大哥……”
柴秀急得站了起来,叫人来算怎么回事?这里是养殖场附近,离队里的田还有段距离,要是人家问她下工后为什么跑到这儿来,她怎么解释?
苏长河挑眉,“这不是站起来了?看来柴秀同志的脚没事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柴秀又气又急,“苏大哥,苏大哥,苏同志,苏长河!”
她怕招来别人,叫也不敢大声叫,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长河离开。
苏长河回到家,苏月照例给他端水拿毛巾。
自从她爸在养殖场发光发热,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脸洗手换衣服,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觉得她爸肯定得洗澡洗头。
苏长河拧干毛巾擦脸,“我这是为了谁啊?还是为了你们着想,这一身味儿,不洗洗怕你们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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