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如此忙碌奔波,没有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朱七娘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任他如何示好,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林守平也自知自己的懦弱让妻子受了委屈,可自小在娘亲的威严中长大,娘亲一瞪眼,就吓的他六神无主,这自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林守平在娘亲面前,一点也强硬不起来。
妻子是个好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也没嫌他没本事,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和他过日子,他也心疼妻子,特别是娘亲给妻子委屈受的时候,他好多次都想站出来保护妻子,可娘亲一眼瞪过来,他立刻就没骨气的低下头去了。
现在,朱七娘生气了,不理他了,林守平也彻底慌了。
他每天陪着小心,把朱七娘伺候的周周到到的,只求妻子能原谅他。
俗语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清明和春耕,总是差不多同时到来的。
在种完了地没几天,林老太太又让大虎来喊林守平和朱七娘了,说要商量在清明节扫墓祭祖的事儿。
林守平去卖糖了没在家,大虎喊了朱七娘几声,朱七娘装睡没理他。
林琪连忙说娘生病了,晚上爹会回来,等晚上再去,打发大虎走了。
晚上林守平回来的时候,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去林老太太那里去了。
回来后,林守平讷讷的对朱七娘道:“娘说今年祭祖扫墓的事儿都交给咱们三家办,她一概不管。
今年祭祖,仍是由族长开了祠堂,各家凑钱办大三牲。
咱家该出七百八十文钱,咱三家一家出二百六十文。
大嫂说今年扫墓,她出只鸡,就出二百文钱,四弟妹说她买条鱼,也出二百文。
娘说她买只鸭子,凑成小三牲,拜祭咱家先人就齐全了。”
林琪一算这帐就知道自家又吃亏了。
七百八十文,去掉四百,他家要出三百八十文。
本来应该要出二百六十文,现在竟然要多出一百二十文,虽说杨氏出了鸡,可这鸡是家养的,就算捉去卖,也不过二三十文,哪值六十文啊?鱼就更便宜了,三四斤的鱼连二十文都不到。
果然,朱七娘在听了林守平这话之后,噌的就坐了起来,用手指着林守平就要说话,可那手哆嗦了半天,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林琪怕朱七娘再气出个心脏病什么的,刚想上前去给她抚摸胸脯顺顺气,却只见朱七娘嗖的一下窜下炕去了,咣的一下把柜盖就掀飞了,然后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布包来,举起来就扔到地上了。
哗……
地上洒满了铜钱还有几块银子。
朱七娘嘶哑着声音叫道:“给你,家里就这么多钱,都给你,你都拿去,都给你娘拿去,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个窝囊玩意,我和你过够了……”
说罢,带着满脸的泪水,就那样披头散发的跑出去了。
林守平被朱七娘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怔怔的呆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被他这呆样子气个半死,林琪吼他道:“楞着干啥,快去追呀!”
林守平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登登登跑了出去。
朱七娘的哭叫和出走,显然把四个柱子吓的不清,都缩在炕上,谁也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