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看到顾云不要我的?!”
淳和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讽刺道:“你和其他牛鼻子倒是不一样,他们是脸皮厚,你干脆不要脸了!”
“他迟早要回琼云的,若非如此你怎么一个人落单呢?”
夏少臣挨了骂却毫无异色,反而轻声笑了出来:“我不是顾云背后没有琼云这种大门大派的责任需要担当,你跟了我或许比不了在他那的锦衣玉食,但有一点我却可以做到,”
他看着粉衣如云的淳和:“你我一命,没有什么会比你重要,不论何时我都不会丢下你。”
淳和兀自揪着手里的长草叶玩,揪光了草叶往地上一丢:“说得好听,老子才不信你们道士会把个妖怪看得比命重要!”
她不信他,夏少臣一早料到,可也说明了她也不信顾云不是?他一笑,没再强求。
头顶古木遮天蔽日,山中昏昏然似夜非夜,他们走在这不见天日的山径上仿佛已走了几天几夜那么漫长,几个修为不深的小道士擦着汗拄剑走不动了:“不说只有两余里么,走了这么久也该到了啊?”
而众人眼前的小径尽头依然是片蒙蒙雾气,掩着看不清的山林。
夏少臣的轻松之色已不见踪影,他与洞虚对视一眼,举步环着四方走了一遍,掐指一算:“应是有人在此地设了阵法,让我们走不出去。”
洞虚手中拂尘一挥,一抹清光乍现,拂尘化作一柄宽刃长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装神弄鬼!”
山里寒气重,淳和困得揉眼,疲懒道:“老牛鼻子那么激动做什么,这阵法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走不出去呢?”
几个小道士喜色一露,她长长打了个张口:“这一定是要我们的命的呀!”
“……”
话出口没多久,庞大的山体骤然大动,地面石土震得四处乱蹦,枭泣的般鬼哭声突破地表从四面八方卷来。
盘桓在树木间的雾气凝聚成一个个黑色影子,一双双红得发亮的眼睛爬伏在树干、地面,咯吱咯吱响地爬了过来。
站在外围的一个昆仑弟子骇得手脚发抖,不管不顾挥出朝着一个黑影一剑砍了过去,却是落了个空。
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冰冷滑腻的触感,他呼吸不稳地低下头去,还未看清一声惨叫,他人眼前已没了他的影子。
浓浓的血腥气飘散开来,洞虚动了真怒,他修行至今还遇到过如此敢在他面前放肆行凶的妖怪:“布阵!”
余下几名昆仑弟子训练有素地以洞虚为中心分散开,各入其位,即成一北斗七罡之阵。
“卧槽,你们布阵了,那老子呢?”
被撇下的淳和不为不满,在旁边蹦来蹦去:“再说了,摆这么大阵仗,你们看见那玩意了么?!”
洞虚不理她,当着他的面损失一名弟子让身为师长的他已是怒不可遏,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在他昆仑剑下,妖孽不生!
地表晃动地更为厉害,飞沙乱石到处滚动,站着已很是吃力。
周围蛰伏的黑影寸寸逼近,洞虚率几名弟子凝神聚气,准备强行破阵而出。
夏少臣皱眉打量四处,在洞虚祭剑而出时脸色大变:“真人先莫动手……”
然为时已晚,千丈剑光高悬头顶,凝如白日,以力破万钧之势,驰骋向四面。
在击入黑影的刹那,剑气忽然去而复返,以同样的速度从四面八方纷纷刺向洞虚等人。
血色成雾,弥漫空中像一片赤红的纱幔。
北斗七罡阵威势极猛,虽夏少臣施法相阻,然剑势不可挡,几个昆仑弟子顷刻为剑气所穿,一身血窟窿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洞虚仍站在原地,剑身流下一缕细细血流,他受的伤也不清。
吸收了血气,那些黑影陡然膨胀数倍,桀桀欢叫着围在四周。
夏少臣深吸了口凉气:“此处是凶阵死门,这些妖物都不过是幻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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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意印在,顾云并不担心找不到淳和,然而这座天水山处处透着怪异,宝气与妖气并存,还有一股格外熟悉气息。
“巫教不是已经土崩瓦解了么?”
身为琼云弟子的紫真对尸气再敏感不过,况且与巫教一役,顾云与他师徒几人皆是亲身经历,顾云也因此离开了琼云……“师父,我们是不是要先通知附近的琼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