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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伸手,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轻踮脚尖,竟然真地就那么落下去了!
白影在空中一闪,仿佛惊艳刹那然后将永世消沉的流星。
“哥!”
无措的呐喊从自己嗓子里冲出来,变了味道,自己却浑然不觉,猛地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想捞住什么,却看见……
却看见惊鸿一闪的身影轻盈地在崖壁上几个点跃旋转,从容地下到崖底去了。
宁修茂奇怪地看了失态的温念远一眼,讨人嫌地笑了几声,“原来他是你哥哥?倒没听说过七弦公子有个弟弟。
还以为你只会面无表情一种表情呢,怎么胆子这么小。”
说完他也一纵身,潇洒地跳崖去了。
温念远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这悬崖只是看着凶险,其实又不高,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百死无生,对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江湖人士,他已经是个江湖人了。
尽管他至今还常常忘记这一点,还以为是当年临窗苦读的少年,在喝完每天都必须喝的苦药之后,偷偷去找另一个孩子。
等温念远也跟着跳下去的时候,原本以为那两个人应该早已走远,却发现那一抹熟悉的白衣仍旧站在原地,正稳如磐石地等他到来。
看见脸色还有些差的温念远,七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地说:“走吧,我们时间不多。”
那一刻,温念远的心就定了。
无论如何,哥哥都是他的。
就算现在不是他的,也一定会是他的。
他要七弦知道,温家没有抛弃他,至少他,永远不会抛弃他。
一路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七弦依然优雅自如地走在前面,温念远却再不肯离开七弦一步之外,把人牢牢地掌控在自己一伸手就能抓到的范围之内,七弦竟也没有勃然大怒,任由他挤挤挨挨地跟着。
宁修茂笑意盈盈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却又偶尔回头,像是能从身后空旷的视野中找出什么稀奇事物一样。
这一路走得很久,将近有半个时辰。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同样的,在山顶上看着并不远的田地,实际的路程并不短。
等到走近那一大片田地的时候,一个小村落就跃然眼前。
村子就在田地的那一头,不大,一眼望得到边,粗粗看去大概八、九户人家,搭的是最廉价的茅草房,虽然看着别有意趣,住起来想必绝不舒服。
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影。
就算是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在外头玩耍的孩子总该有几个,不过天气这么炎热,躲在家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更奇怪的是,连声音都没有。
像是一个无人的荒村,不知里面的村民都去了哪里。
尽管田地里那些几乎缺水到成片死亡的旱稻意味着,这里应该是有农户居住的。
“有人埋伏在那里。”
温念远面色沉郁低声道,伸手拉过七弦,盯着旱稻田中的一个黑影。
“苍天呦大地呦,都不开眼呦。”
所谓埋伏在那里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慢慢直起腰来,瞪了三人几眼,拎着手里的镰刀,慢吞吞地田地里行走,不停地嘟嘟囔囔。
宁修茂意味深长地叹道:“果然有人埋伏。”
然后满面春风地向对方喊道:“老伯,您可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你们一直都住在这里?”
老汉鼓着眼睛打量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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