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娘子啊,那今日你可得小心了。”
柳子元神秘兮兮地丢下这么一句话飘然而去。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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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冬不久,萧条的京城里觅不得一丝回暖的迹象。
西京处于整个大秦版图的西北角,冬长春短,临近晌午老天总算开脸赏了一抹和光,没片刻重重云层合归一处,竟是零星地洒下点点柳絮一样的雪花。
谢安揣着暖兜下了车,踮脚张望的萧桐笑得两眼弯得快看不见,两步上前挎着谢安的胳膊撒娇,“好姊姊,姐妹们等你许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答应好的事当然要来了。”
谢安亦言笑融融,随着萧桐往里走,边走边不时看看萧桐,挺正常的和往日并无不同啊。
萧桐侧眸一笑,眼睛亮亮的:“姊姊看我今日装扮得可好?”
她这么一说,谢安才留意今日她的打扮,石榴红的洒金大袖衫,浅绛色绫罗襦裙,配着鬓角一朵半绽的牡丹绢花,妩媚艳丽得叫人挪不开眼来。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莫非这萧桐喜事临近,请大家过来给她看看未来的新郎官?谢安琢磨,看新郎便看新郎有什么值得小心的?
“挺好。”
谢安夸人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话,“还行”
“不错”
,得她一句“挺好”
已算是不低的评价。
萧桐高兴不已,拉着谢安穿纱帐,入了桐花台。
堪比殿室宽阔的台阁内四角立着半人高的青铜炉,里面搁足了银丝碳,烘得里面暖如浓春,中间有两三同样衣饰美艳的女子拿着银勺调香,甜腻的帐中香随着烟气徐徐散开,浓而不呛。
其余早就入座的女官们分散在四面,见了谢安入内纷纷起身行礼,莺莺燕燕一时不绝于耳。
比不得前朝女帝当政时女子入仕的盛景,大秦的女官们一届仅有十来个,大不多数做不了两年官就嫁人生子逐渐淡出朝野,故而剩下的女官们格外珍惜彼此情谊,来往走动也比其他朝臣们亲密一些。
今日是萧桐主持桐花宴,她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嘴又甜,最适合主持这样的差事,三言两语间就将气氛调动得热烈欢快,这点令谢安也自愧不如。
与往昔一样,宴上酒令、投壶、竞技香艺,一巡酒后有不胜酒力的年轻女官酡颜微醺,拿着调香的长邵互相嬉闹。
谢安酒量浅,一注酒在她那只去了小半,大多时候装模作样地端着清茶走来走去,投投壶,吹吹牛,碍于她的官位高他人有贼心也没贼胆敢去闹她。
不敢闹谢安,只能去闹好说话的了,在朝为官七八年的吏部主簿崔馨子敲着香炉高声叫道:“萧妹妹,每次聚在一起总是玩这些怪腻味的,有没有新鲜的让大家开心一下?”
崔馨子是朝中少数嫁了人还一心投入在政事上的女中豪杰,她一开口,年长些的女官们各个脸色诡异,互视一眼窃笑不语。
萧桐脸一红,笑起两酒窝似羞还羞地看向谢安:“有是有,就是不知尚书大人准不准了?”
谢安自不会做这个扫兴人:“都是相熟老友,有什么你只管上便是了。”
萧桐就等她这句话,顿时精神一震,双掌重重一拍,脆生生地朗声道:“上来吧。”
下一瞬,淡定喝茶的谢安一口险些喷了出去。
萧桐上的不是菜,也不是玩意,而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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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男人,宴上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
大秦民风开放,女帝时期更是有彪悍女子比着和男子养外室的。
但女儿家到底面皮博,哪怕真有纵情声色的也不好带到明面上来,除了萧桐与崔馨子两个心知肚明的人以外其他人莫不羞中带怯又好奇地打量上来的一行男子们。
萧桐早闻谢安初入官场之时便流传出的风流艳名,由她带头其他人自也放得开了:“姊姊你先挑个合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