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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尹少游调笑着的语间,含了一丝不以为意和嘲弄。
辫辫的身形晃一晃,脸色又白了一分。
我把玩着垂下的璎珞,透着微微起伏的绸帘看去,华冕冠盖与渐行滑过的林木交织成一副穿梭的网,不知是我眼花还是车行过快,那张网似随时都要扑缠过来。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便打了个呵欠。
原本凝固在车厢内的气氛被我一个呵欠彻底破坏了。
我感到尹少游和辫辫同时投射过来的灼灼怨念目光,讪讪干笑道:“据本夫人日读夜诵的话本子经验,这一路而来未免太顺,恐怕,前有劫匪!”
我拍掌论定。
……
话音将落,马车车行缓了下来,前方一阵骚动。
我有些心虚地避开他们二人的眼光,不是吧~~没想到本夫人居然还有一两分言料乾坤的天赋呐。
待无桑打马前来低声道完,尹少游的眉轻拧了起来。
我看了看辫辫,她乖巧地挑开外帘,透着朦胧的纱帘,隐约见着那少女身影:“枕暮吗?”
她扬起脸,表情模糊,只听她缓缓道:“好久不见了,颜淡……”
不知为何,那一贯清冽略冷的声音响起,却带了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苍茫飘渺。
我诧异挑眉,这个聪明妞,咋觉得那般沧桑了呢?
等尹少游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那临下去的一眼着实幽怨的紧了。
小辫子替一身狼狈的枕暮上上下下打理了一通。
“我早说过了,像你这般脑袋过大,身体娇弱,还是仔细地跟好你那彪悍师父为好。
瞧,这不遇到传说中的劫匪吗?对了,你不是一向和你的师父形影不离的吗?他怎么舍得丢下你这宝贝徒弟?”
我巴拉巴拉一通,结果得到的是她一个白眼。
等她坐定,抱着茶盏喝上了一口,平了平心绪,良久才开口:“你终于还是回去了。”
“嗯哼。”
她嗤笑出声,笑里是大大的不屑一顾:“逃啊逃啊,兜兜转转你不还是回去了?早说了,你和他斗了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他如愿以偿,你自己暗自抱团哭?”
……
我郁闷了,早知道我就不救她了。
想来凭着她从她那天下第一谋士的师父学来的本事,弄死那不长眼的土匪也不是什么难事。
“长华死了。”
她看了我一眼,我哼哧哼哧不说话,她又接着说道:“是黎岫玉亲手杀的她,就在她大婚那天。”
“哦……”
我平平道。
“你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