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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下倒完水回来,张明羽注意到钟离的房间里面竟然还透出光线,这么晚了,这人还没睡?
疑问刚刚从心头萌芽,他就听到从钟离的房间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在说什么“……哥哥,这次确实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旗穆……钟宇……”
之类的,甚至还提到了张明羽的名字。
听得出来那是林灼苒的声音,虽然时间有点晚,内容倒没什么特别的,估计这位林小姐也为今天自己轻率的行为感到有点羞愧。
只是她叫钟离什么?哥哥?
张明羽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林灼苒一向叫钟离“钟离哥哥”
,也许他只是过来的时候恰好仅仅听见了后半句而已。
那边接着响起来的是钟离的声音,相对女声来说,他的声音要清晰得多,他显然是对林灼苒说的:“再逼旗穆一把。”
嗯?再逼旗穆一把?
可明明一直到现在都是旗穆在逼钟离不是吗,逼他交权、逼他去死,钟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里有些不对劲,张明羽皱了皱眉,却又摇摇头,很快不再纠结于此,这群人想要如何都是他们的事。
低头望着悬挂在脖子上被做成项链状的光刃,原本微凉的刀身因为紧贴胸口,而变得温暖。
那是他的温暖源,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平线。
张明羽望向它的目光坚定而清澈,他唯一的目标只有尽快在感应环中的能量用完之前,想出办法回到三十一世纪。
36、暗棋
这一夜也许没有人好眠。
然而天色欲曙的时候,钟离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厅里喝着咖啡,而他的对面,坐着张明羽。
短短几天之内,遭遇两场暗杀,换做别人恐怕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钟离却毫不在意地准时准点地准备去那个根本没有什么事需要做的华严上班,顺便还要带上他新上任的贴身助理。
张明羽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他却一动都没动,看着面前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慢慢喝咖啡的男人。
他太从容了,从容安逸得仿佛昨天那个在谛豪中义愤填膺质问旗穆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不喜欢喝咖啡?”
感受到张明羽注视的目光,钟离没有抬头,随意地问了一句,然后放下报纸,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以后都是这个时间,准点上班。”
说着走到院子里的车门前,也不进去,就这么等在那里。
张明羽瞥了他一眼,还以为钟离在考虑什么事情,结果对方不满地表示,“给我开门,你不会连这个都没学会?”
张明羽无语地打开车门,顺便默默地看了一眼钟离的手,钟离却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贴身助理。”
没有人再说话,张明羽想到了早餐的咖啡,原来二十一世纪的饮食也并不都是味道绝妙的,至少这东西的难喝程度就跟营养剂有的一拼——最多比它香一点。
所以他一口都没动。
不过这没什么,他们做耐受力训练的时候,三五天不吃东西也是寻常事,张明羽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然而车开到半路上,钟离却忽然叫停,然后自顾自地下了车,回来时递给张明羽一袋东西。
他疑惑地打开一看,里面几个白白嫩嫩的包子和一瓶豆浆,都是新鲜出炉的,软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儿。
“下次不喜欢吃什么,直接跟张伯说就是。”
钟离看着后视镜里有些怔然的张明羽,见他慢慢地拿出一个包子,放到嘴边吃起来,又多加了一句。
再次上路,车里依然沉默,却似乎给人一种近似融洽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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