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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们现在,很落魄?”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有点呢。”
我看了看黎凌,看了看所处身的小房间,再看了看衣着朴素的她。
“这只是表面上看来的。”
她低声说道。
“难道实际上对黑道而言这应该被称为‘风光’?”
我绝对没有嘲弄的意思,只是没有恶意的打趣。
她但笑不语。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有着闷闷的痛。
那个在中学时代就意气风发的人物,现在已褪去了一身狂气,举止神色间一派从容自如,洒脱自若。
被逼到了如斯境地,竟还能如此冷静淡定,是要承受多少痛苦才能练就出这等功力?
“月朗,你果然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呢。”
她叹了口气,“不用为我担心,莫清纯从来都不是等闲角色。
而凌……”
她垂下了头,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语气依旧平静,“他对我说过他很幸福……”
那个静静地躺着的男子非常年轻俊秀,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与消瘦,连呼吸都很微弱,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
他身上所穿的外衣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依稀可见上面干涸的血迹,斑斑点点。
我是否可以天真的认为他只是睡着而已?
“清纯,你这次找我来,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是的话,请提出来,不要客气。”
六年的时间,足够让熟悉的人彼此疏远。
但也总有些人和事,经得起时光的考验。
她抬起头来看我,脸上是动人的笑容。
“是啊,的确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呢。”
我洗耳恭听。
“……结婚。”
她灿烂地笑着。
我以为我听错了,有点不敢置信。
“你刚才说……?”
她笑着重复:“我想和凌结婚。”
尽管我没有翻黄历,但也知道,他们目前的状况,诸事不宜。
我沉默。
“月朗,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她摇着头,柔柔地道,“公证、登记、婚礼,那是梦。
而现实是,他中了云然的一枪,伤在心脏附近,子弹是取出来了,但人却没再醒过。”
我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看着她。
“云然没打算放过我们,这里仍不是安全的地方。”
她继续说着。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