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面色虽有一丝红润,却没什么生气,身子骨也单薄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柔弱得让人生了一丝怜惜,“{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慕容,单名一个雪字。”
“慕容雪么?是个好名字。”
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
人如其名,纯得透彻。
眉峰不经意的颤动,这咏州,似乎还有一家姓慕容的……
慕容雪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她有些无所适从。
“那只兔子是你的么?”
慕容雪点点头,眼里有了丝柔软,“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简倾墨挑起眉毛,“朋友?不和人做朋友,却要和这小东西做朋友?不能说话,也给不了你安慰,只让它陪着你不孤单吗?”
“人会变坏,会伤害人,可动物不会,它们永远都是单纯无害,就算被欺负了也不会记仇,不会抱怨。
简简单单的,多好。”
慕容雪寻了草地中那团白色的球,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带着暖意,“它们很知足,也很容易满足,只要可以吃到喜欢的东西就会很开心。”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简倾墨揣测着,是因为家里遭了横祸而难过么?也是,只是个半大孩子,失去了父亲,母亲又毁了容貌,想来也受不住的,可这眼神又似乎不只是悲悯,更像是对一切无望随波逐流。
“你有喜欢的人吗?”
慕容雪忽然开口问,“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吗?”
简倾墨很意外,“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想知道。”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有,我娘跟我说过,我爹也跟我说过,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已经知道了,可是现在,我又开始迷惑了。”
慕容雪声音里带着茫然,
“喜欢是什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想见她,想抱着她,想让她一直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那样就算是喜欢了吗?”
薄唇蠕动,慕容雪念着那句话,恍然有种那人抱着自己的错觉,青葱玉指在自己背上一遍一遍划着,一圈一圈的像心里漾开的涟漪。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是妖娆的眼睛,想起她拉弓射箭时脸上的坚毅,想起她奸计得逞时脸上狡黠的笑容,想起她说着那话时声音里的迷茫,想起她……微弱的疼痛自深埋的记忆里蔓延出来,她抓住了胸口的衣料,微微喘气,制止了自己的思绪,什么时候这里才能得到真正的宁静?
简倾墨似乎是因她这段话陷入了沉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喜欢,什么是喜欢?生不能同生,但死要同死,相濡以沫,至死不渝,那便是喜欢。
封存已久的记忆打开,一个身影慢慢被勾勒出来,面容早以模糊,那唇角勾起的笑却永远烙在了心里,让她甜蜜,让她痛,让她快乐,也让她难过。
嘴角不经意的带了丝冷笑,喜欢,多少人能得到自己的喜欢?又有多少人能逃脱出那种无望?若不是两厢情愿,再多喜欢也是枉然。
明明心里明白得很,却又不肯舍弃,日日夜夜的麻痹自己。
直到将那喜欢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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