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剩下没有用了的钱,大概还可以支持十天半月的。
我知道新娘子手边,还很有几文,稍微拿出来补贴几文,我想一个月之内,还不会饿饭。”
二和道:“公司里没有辞我,而且还发了两个月的恩薪呢。
只是刘经理给我写了一封荐信,好端端的要我到济南去找官作。”
丁老太道:“这亦奇了。
事先并没有听到他提过一个字呀。”
二和道:“你怎么会知道?就是我本人在接到这信的前一秒钟,我也不知道。
他给我的时候,就说已经吩咐了会计股,给我预备下两个月的薪水,马上可以去拿。
同时,又叮嘱我说,自明天起,不必再到公司去了。”
丁老太点着头,哦了一声。
二和道:“这两个月薪水,我本来打算不要,但是我若不要,那是白不要,我就拿回来了。
这封介绍信,我恨不得立刻就撕碎了,可是转念一想,留着做一项纪念品也好。”
丁老太默然了很久问道:“把你介绍给谁?”
二和道:“是一个姓袁的,现时在山东当民政厅长。
据姓刘的说,也是在我们老爷子手下作过事的。”
丁老太道:“是袁木铎吧?是有这样一个人,他和刘经理是联手。
他介绍你去,你跟着去就是了,也许他真是一番提拔你的意思。”
二和在矮凳上,两手撑了腿,将眼望了地面上的砖块,只管出神。
许久,才哼了一声道:“他提拔我,那犯得上吗?你是个慈善的人,决不猜人家有什么坏心眼。
这是人家一条调虎离山之计,要把我轰出北京去。”
丁老太道:“那不至于吧?因为你已经够受委屈的了。
你在北京也好,你离开北京也好,碍不着姓刘的什么事,他又何必要把你轰出北京去呢?”
二和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有钱的人,专门就爱糟踏女人取乐儿。
你说的话,是指着他糟踏第一个女人说的;他现在又要糟蹋第二个女人,大概嫌我碍事,要把我轰起跑。
其实我握在人家手掌心里,又能碍着人家什么事呢?”
丁老太道:“第二个女人吗?”
说时,微微的摇着头,继续着道:“不会,不会,哪有第二个女人?干你什么事?”
二和淡笑道:“当然你猜不着,就是我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出了问题。
月容不是在卖清唱吗?他又看上了。
大概知道月容和我以往的关系,觉着老为了女人和我过不去,是不大好的事,所以给我一块肥肉吃。
让我走开。
我不吃这肥肉,我得瞧瞧这究竟!这小子倚恃他有几个臭钱,无恶不作,有一天,他别犯在我手上,犯在了我手上,哼!我要讨饭,拿着棍子走远些,也不能受他这种冤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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