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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感慨转瞬即逝,她心灵又归空明。
她手中树枝柔韧细长,微带绿意,此时忽然笔直如刀剑,力道凝于一点,如细针刺破大象皮肤,瞬间破开杨逍天女散花般的掌力,直奔他左肩而去。
杨逍心下骇然,却拉不开和她的距离,只见枝梢摇动,轻巧划出数个圈子,仿佛被春风拂动,带出若有若无的力道。
那力道特异到了极点,时轻时重,若有若无,似乎衰弱到快要消失,又无处不在,犹如日出时的漫天云霞。
他与它甫一接触,便觉云霞化作海潮,拍向他肩头。
这一击不痛不痒,却蕴含着惊人巨力。
他试图化解,竟全然无法做到,只觉被海上巨浪击中,顿时胸口一窒,身不由己地从空中摔落,当场摔了个仰面朝天。
苏夜并不追击,轻飘飘地向后退去,再看手中树枝时,那根枝条已经被完全震碎,簌簌落下。
杨逍最后拼尽全力,无孔不入地展开反击。
她无法完美掌控如此脆弱的武器,只能任其被两人内力拉扯折断。
即使如此,她也赢的极为漂亮,没受半点损伤。
她拍拍手,将周中最后一小截枝条扔掉,笑道:“还打吗?”
杨逍背脊一着地,便立即弹起,算不上狼狈。
但他白衣背后,已然沾上了林中湿润的泥土,颇似失败的纪念。
而且他心中清楚,苏夜一直手下留情,不想赶尽杀绝,否则他四仰八叉地倒下去,只怕再也爬不起来。
他出道以来,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挫折,当日败在阳顶天手中,阳顶天却是明教教主,名声与张三丰相差无几,绝非丢人的事。
此时他又败一次,不知该把苏夜看作水道龙头,还是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武林侠客,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见她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又不知怎么的,竟然生不出恨意。
苏夜见他不答,略一思索,已明其意,摇头笑道:“你不久前才气死了孤鸿子,切勿重蹈覆辙。
倘若你气死在这里,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和阳教主交待。”
杨逍毕竟还年轻,不像日后那么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闻言大怒道:“你竟把我和那心胸狭窄的家伙相比,果然是一丘之貉。”
苏夜笑道:“孤鸿子借来倚天剑,才敢应战,我却连佩刀都没用,怎么就成了一丘之貉?”
她一笑,脸上现出梨涡,比平常更加清丽动人。
杨逍却彻底没了欣赏的心情,望向她腰间绣带。
她腰上佩着一把黑色的刀,约长二尺许,比常用的腰刀短,却还算不上短刀。
刀鞘又扁又直,漆黑如夜,带有神秘之意,使他不由猜想她拔刀出鞘时,刀刃也有着相同的颜色。
苏夜若用此刀,他多半输的更快。
可他一向擅长强词夺理,明明落于下风,仍冷笑道:“你没用兵器,难道我用了?”
苏夜顿时无言以对,只觉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好说:“好吧,你也没用。
不然你去取把刀剑来,我们再打过?”
他们交手时,并未发出太大声响,不曾惊扰他人。
当时苏夜舌绽春雷,内力却凝而不散,聚在方圆三丈之内,外面的人反而听不到。
她的属下均知她在这里,无事不敢前来打扰。
直到这时,还没有人发现她和杨逍的交手。
杨逍恍若不闻,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目光中有气愤,有羞恼,更多的却是惊异。
他之前像只骄傲的公鸡,那现在就像只斗败了又不好意思认输的公鸡,半晌方道:“若输了不认,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此战是我杨逍输了,佩服。
请问龙头师承什么门派,令师是谁?”
苏夜也不隐瞒,微微一笑,淡然道:“小寒山,报地狱寺,红袖神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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