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子不说杀你,他就不会杀。”
苏离离蹦上前去,也爬上那半人多高叠放的成板,背靠着后面堆积的木料,“你怎么知道他还有主子?”
木头坐进去些,抱膝沉吟道:“你说他上次在定陵拷问一个小太监。
既是涉及皇宫内院,便不是江湖中事。
此人非官贵,定是为人效力。”
苏离离沉思片刻,道:“你知道有哪一个大官姓祁么?”
“朝中没有。”
“幽州呢?”
“幽州……有,幽州守将祁焕臣。”
苏离离冷笑,“想必是这位幽州的祁焕臣。”
木头冷淡地补充,“此人五十多岁,三年前调防幽州,守御北方,倒是一员良将。”
苏离离冷哼一声,“治世良将,乱世奸臣。”
木头默然不语,苏离离曲了膝,侧坐在他身边,虽有些冷,却觉得安全。
心安时,睡意萌生,不一会儿就垂头搭脑。
木头略往她那边挪了一挪,将肩膀借给她的脑袋。
苏离离便靠了过去,整个人依在他身边。
天将亮不亮之际,空中似有低低地鸣响,像从天地间发出,杳无人声,仿若时空倒置,不知身在何方。
这样一段时间,是从生命中抽离的,是不关乎过去与未来的。
木头定定地看着天空变成青白,映上一点金色的边。
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苏离离动了动,睫毛缓缓抬起来,头倚在木头肩上,背靠着堆积的木料,身上披了一条薄被。
心知是木头趁她睡着给盖上的,裹了裹,心里有些空,又有些满,有些说不出的愉悦,像被太阳晒得懒懒的。
仿佛这样相依坐了很长时间了,长过她知道的时光。
空气清冽微寒,她一动不动地倚着木头坐了会儿,才抬头看他。
木头的脸侧对着阳光,明暗的光影勾勒出他的轮廓,他望着沾染青霜的屋檐,眼里涵着恬淡的波纹。
苏离离也看向那屋檐,笑道:“怎么?房檐上有钱?”
因为才醒,声音低哑,平添了清甜。
“没有。”
“那你看什么?”
苏离离懒懒直起身来,“还这种表情。”
“去年今天你威胁我说,我死在这里只有薄皮匣子给我。”
苏离离被他一提,才蓦然想起木头住在这里也有一年了,心思不由得迁延开去。
她凝望他的侧脸,这一年来木头个子长了不少。
她每每抬头跟他说话,不经意间,仰视的弧度就大了起来。
木头将目光投向她道:“你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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