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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掀开车帘回望皇宫,透过即将重新关闭的宫门,他看见城楼之上,有一人迎风而立,在皑皑的雪景里,显得分外的清晰脱俗。
那人穿着一身水绿色裙衫,帛带翻飞,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淡若湖泊的眼睛,流转着玉般的光华。
这般仙姿玉骨,即使立在苍茫天底之间,仍旧难掩她骨子里的气势凛然。
疏影,当真会是你么?
高耸的宫门缓缓合上,吴王枉然地伸手,想要去握城门上那抹淡然若仙的身影,想要去留住心底最不可言说的过往,可惜什么也握不住了,只有风自他的手间无情穿过。
而他心底俨然升起的那个疑惑,终其一生,也无人能够给予他答案了。
宫门紧闭之前的最后一眼,吴王看见那抹身影缓缓转过了身,似是在告别他们之间的那一段陈年往事,又似是她早已经将前生之事抛在了身后,她只是拂袖背对着他下了城楼,与他渐行渐远。
城楼上的风吹得人心头空凉,姜凝醉臂间的帛带也随之飞舞,她自城楼上拾阶而下,漠然的满目写满寂淡。
回了凤仪宫,姜凝醉转过蜿蜒的长廊,在栖鸾殿大门外停下了脚步。
轻推开门扉,一阵沁人的香气幽幽扑来。
姜凝醉迎着满殿的寂静走了进来,发现殿内没有多余的宫人伺候,想必颜漪岚是在等她回来。
轻声走进内殿,便见颜漪岚披着一件狐裘大衣,正坐在棋盘前解着死局。
侧头看了眼半敞着的窗户,姜凝醉眉头微皱,快步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你回来了?”
颜漪岚放下了手里的黑子,回头看着窗边的姜凝醉,莞尔笑道。
姜凝醉却是不答,她关好了窗,取了暖炉递到颜漪岚的手里,声音清冷,透着淡淡的不悦。
“长公主身子还未好透,怎能在窗边吹风?”
“吴王走了?”
颜漪岚听话地把姜凝醉递来的暖炉捧在怀里,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姜凝醉神色淡然,闻言摇头道:“我并未见他。”
她不过是…去还了一些前世欠下的恩情罢了。
听姜凝醉这么说,颜漪岚也不再多问,她动了动坐久了的腿脚,刚想要站起来,望见姜凝醉投来的冷冷目光,不禁苦笑道:“凝醉,你还要把我拴在床上多久?”
姜凝醉不理会颜漪岚的抱怨,她退坐到颜漪岚对面的座位上,没有回旋余地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栓你在床上一辈子。”
“真话真引人遐想。”
颜漪岚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若是让旁人听见,恐怕会心生他想。”
能大大方方说出这么一番没脸没皮的话来,想必整个天下也就只有颜漪岚一人了,颜漪岚口若悬河的本事姜凝醉是知晓的,所以她也不与颜漪岚多费口舌争执什么,转而淡道:“我去让碧鸢把汤药端过来。”
伸手拉住姜凝醉,颜漪岚失笑道:“凝醉,我已经完全康复了。”
“太医嘱咐过,长公主的药不能中断,否则难免会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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