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躺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已经认清这一点了。
她是贪婪的、她是自私的、她拥有的幸福太少,所以,她为何不能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生来坐拥一切的幸运儿呢?
纵然她地位卑下、力量弱小,夺不走那些人的幸运,那她起码可以为自己争取,一步一步和他们站到一个平台上。
像母亲说的“找个平凡但可靠的对象结婚”
,她现在没想过,以后也大概率不愿意。
什么“平凡”
,不过是“蝼蚁”
的婉转说法罢了。
她才不愿意长大以后和另一只可怜的“蝼蚁”
组成一个“蝼蚁之家”
。
她要的很多,虽然她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才能得到她要的。
但她已经想清楚了第一步:就是对自己坦白,承认自己的野心。
而第二步,就是下定决心,绝不放弃自己的野心。
“江松雨,你怎么想的?”
她一抬眸,就看到南烈探究地看着自己。
她的眼里本就起了微微水雾,如今被他一问外加一个对视,她干脆用足三分伤心、又加了七分力道去演,任由泪珠扑簌簌地滚下来,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了。”
南烈用吸管喝了一口鲜榨果汁,又用两只手的虎口夹起盘子里对角切好的火腿片三明治,咬了一口。
见松雨还在流泪,不动早餐,他淡淡地说,“你再哭就迟到了。”
“松雨,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葛夏看不下去了。
“葛姨,”
南烈放下三明治,“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啊。”
葛夏尴尬地笑笑,“你松雨姐现在的学校挺好的,我看也没有必要转学了。
这太麻烦你爸爸了。”
“那也是我麻烦他,不是你们。”
南烈道,“反正我从出生开始就麻烦他了,也不差这一回。
葛姨,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我不止要麻烦我爸爸,我还要麻烦江松雨陪我去上学。”
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不觉得这是江松雨占了他便宜,相反,是他欠了她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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