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愿的,还是你吹。”
他说。
“听我的,阿烈,”
她的声音不自觉柔软起来,“我数1、2、3,一定要一起哦!
1——”
南烈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她许的愿和他有关,所以她邀他一起吹灭蜡烛。
她的愿望是:希望南烈能再多活十年。
十年这个期限很好:既不耽误她的人生,也比较不为难神仙——毕竟他的身体,大罗金仙也难救。
南烈长命百岁不是她想要的,但要她接受他很快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有点不忍心。
而且,时间若太仓促,也不够她从他身上捞足好处的。
就让他再活久一点好了。
许愿时,她这样想。
松雨今天晚上搬去了楼上的客房睡。
那里的设施比地下室那间卧房要好得多,只是她的睡得并不踏实,前半夜失眠,后半夜噩梦一个接一个。
她梦到一场场的葬礼,遗像上的脸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参加那些陌生人的葬礼。
每一个梦里她都孤零零地站在一张张面目模糊的人群中间,无人和她说话,她自己也是表情麻木,不哭不闹。
只有梦到自己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的时候,她才哭了出了声。
紧接着,画面一变,她又回到了灵堂上。
这次悬挂在中间的黑白人像变成了南烈的。
他的眼睛似乎深深看着她,眼中似笑似怨,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她冲上去,用力摘下了他的“遗像”
,反身质问在场的人:“是谁挂上去的?谁允许你们挂上去的?”
“十年到了哦。”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声音,轻软又带着不可辩驳的威仪感,一直环绕在她耳边,又不停回响,“十年到了哦、到了哦、到了哦……”
她一蹬腿,迷迷糊糊睁眼,整个人又很快缩成一团,久久不能动弹。
她睁着眼,适应了房间的黑暗,过了好几分钟,才抬手摸向床头柜上的台灯。
摸着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已经醒过来,当然不至于分不清梦与现实,只是突然想到南烈的心脏病,发作时是不是会比她此时更难受。
她觉得自己挺混蛋的,居然把他好心让给自己的愿望生生变成了“诅咒”
。
十年后,他都不到三十岁啊!
南烈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在他的生日当天,“祝”
他十年后死。
松雨知道自己今晚注定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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