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敢提。
“既然不是受你所托,爸,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南烈对南锡民道。
南锡民出去后,南烈抖开被子,露出一件带兜的马甲来,马甲兜里转着两块电板,分别连着电线,而电线的另一头伸进病号服中,连接着他体内的心室辅助装置。
“我现在的样子,你还想嫁吗?”
他目光带着审视。
松雨也查过资料,这便是人工心脏的外接电源设备,南烈以后需要24小时带着这套装备才能活下去。
她怕他着凉,小心地替他盖好了被。
“手术很成功,恭喜你,阿烈。”
他的模样虽然令人心痛,但终究也算是死里逃生,她由衷为他高兴。
“对某些人未必是好消息。”
他的话里不无讥诮,“不是说要嫁给我吗?结果我还没出医院,你就连夜搬家了……”
“我搬家是因为我没脸再住下去。”
她急急地解释道。
“如果我要逃走,我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眼中有令人心碎的细芒:“也对,一个完美的艺术品磕破了一点点,都会让人很介意,但如果本身就是个高度残次品,坏得更彻底一些,也不会让人更在意。”
“阿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在那个视频里说的话不全是真的,你信吗?”
“不全是真的?”
他笑得无声但凄然,“哦,你是要告诉我,你在别的男人面前还要顾及形象、有所保留,所以才在话里话外装出对一个从小生活在一起的残障人士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你会偶尔大发慈悲地哄我开心、送我礼物,甚至……对着我这样一副鬼一样的身体表现出兴趣?其实你早就烦透了吧?告诉我,江松雨,你是怎么忍住对着一个恶心的残废谈情说爱而不吐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音调也没有太大起伏,甚至没有多少表情,仿佛在说的都是显而易见的常识。
松雨却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了解他了,他越是这样,代表他心底越是绝望。
他对她已经不再有任何信任,更谈不上希望。
“阿烈,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不爱你。”
她努力让他相信,却因关心而嘴拙,“我是爱你的,我一直搞错了……我以为自己很精明,我以为我在为南叔叔开出的条件心动,从没有想过,如果这些条件不成立,我会怎么做!
阿烈,只要你肯娶我,我还是要嫁给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愿意娶你?只因为你样样出色,而我却是一个残废,您就觉得可以对我下达这种恩赐了?”
南烈阖上眼皮,睫毛在眼睑处的残泪中颤动。
她没有回答,迅即俯下身吻住了他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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