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梧红着眼眶,抿紧嘴,把眼泪水往里逼。
脖颈上揉红的一团,留着他月牙形的指甲印。
顾川深呼吸几口,终于还是将她松了,声音已经回落下来,低声道:“简梧,我对你挺失望的。”
简梧眼里一闪,撑着床沿坐下来,呜咽了几声,絮絮道:“我是犯了哪门子太岁了,好好的日间节目不让做,把我调到晚上,害得在在社里连睡了一整个月。
后来又把我送到这鬼地方,说什么增长见识啊,我打一开始就没想来,现在还要替你看女人?”
女人的眼泪医院是最好的利器,简梧一哭,屋里的人都不不再和她多话。
顾川站到窗边点上支烟,何正义在一边问:“附近都找过来了,问过这儿的人没?总还有几处死角,马上咱们再找一次好了。”
戴晓吾在后帮腔,说:“是啊,再找找,说不定就是小丫头爱玩,知道要走了,四处再转一转。
咱们现在急得团团转,过一会儿她自己就回来了,上次新闻中心被炸不也是嘛,咱们在外面只差掘地三尺了,她倒好,自己先回宾馆休息了。”
简梧一声冷笑:“也不一定是去玩啊,她那什么小朋友不是丢了吗,或许她就是圣母心发作,不顾危险地出去瞎找了。”
戴晓吾恍然大悟,说:“是有可能啊,苏童心肠实在太好,心肠好的人就容易在这种时候犯傻!”
简梧还是一阵笑。
浊白的烟雾里,顾川扭过头寒寒凉凉地望了一眼戴晓吾。
多说多错,不知道那一句就能冒犯到人,戴晓吾狠狠拍了拍嘴,说:“顾队,不然这样吧,我先和这儿的警察说一下,让他们帮帮找找人呗——大使馆那儿也可以挂个电话。”
何正义说:“那你赶紧去吧,不过使馆那边说得留点余地,要是一会儿苏童回来了,好和他们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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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义又去拍拍顾川的肩,说:“老顾,走,咱们再出去转一圈,今晚定好要走的,早点把小苏找回来,咱们好早一点出发。”
顾川将手里的烟扔了,拿脚踩熄了火点,跟着何正义一道往外走。
出门之前,又回头看了眼简梧,傍晚的光线斜斜落到床边,照到她瘦削的一双手上,她握了一握,蒙着暮色的眼睛朝他望了望。
***
在这人口密集区想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但凡是女人就戴头巾遮面的国度。
脚印,路线,目击者,没有一个线索能真正帮到他们,他们就只能是靠着自己的喉咙和眼力,一边喊着苏童,一边盯着所有她可能在的角落。
哪怕没人说过这样的丧气话,顾川心里还是清楚这就是一次大海捞针似地寻觅,成功率不会比他坐在路口撞上匆匆回来的苏童要高……他可能,很有可能,是找不回她的。
太阳尚未落山,街上已经行人稀少,四周炮声隆隆,离宵禁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
何正义点起烟,喊了一声老顾,说:“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啊。”
他递根烟过来,顾川接了,低头借火,抽了两口后,说:“那我们回去吧。”
何正义道:“说不定那姑娘已经回来了,简梧这次再发脾气,你可别再护短,就让她一次怎么了。”
顾川嘴角一挑,却毫无笑意:“她要是能回来,简梧就是把房顶掀了,我也一句话都不说。”
何正义头一点:“走吧。”
回到哈迪家里,哈迪女人已经开始做饭,一群孩子围在她身边捣乱。
简梧坐在桌边喝水吃饼,戴晓吾弄着电脑,见人回来了,都向外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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