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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语出,满座皆静。
我依然未作他想,继续埋头吃菜,又随口道:“濯香爱杏花,爱书画,爱喝茶,我当然也知道。”
满座继续静。
我又道:“念远爱茶花,爱算学,爱吃素菜,我也知道。”
梅念远放下筷子,“大人果然处处周全。”
“我看不见得。”
晏濯香笑了笑,手里拿着酒杯转悠,“看起来周全,实际却是周全不到。”
“顾侍郎胸襟宽广,大爱无疆,可做名臣,也可做朋友。”
谢沉砚搁下酒杯起身,面色也进入了无悲无喜的境界,独自走出了雅间。
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见只有空空陪着我吃菜,于是压低嗓音问她:“我是不是酒后失言了?”
空空埋头吃菜,抽空甩了一句,“你只差酒后了。”
我还没回过味来,就听雅间外的大堂里一阵喧哗。
“是谢御史谢大人!”
“谢大人,你可要给民女做主啊!”
接着是涌动的民潮和嘈杂鼎沸的人声。
之后是谢沉砚的声音,“姑娘请起,有何冤屈,本官替你做主。”
“谢大人,民女已走投无路!
民女家住城外的东山下,有几亩薄田,几片果林,家中老小七口过得也还算富足,可几个月前,民女家里的田地和果林都被人圈走,说要在此处围建别墅,让我们搬走,却只给了二十两银子。
民女家人不从,那恶霸便……便将民女兄长活活打死……民女爹娘悲伤过度,也随兄长而去,如今家中只剩民女和嫂嫂以及两个侄儿。
那恶霸手下又夺走了那二十两银子,我们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
谢沉砚沉声问:“怎不向京兆尹投状?”
“谢大人,自古官官相护,那恶霸据说是昭仪娘娘的侄子,京兆尹如何会为民女主持公道?民女的状纸投了三十来封,杳无音讯。”
谢沉砚道:“天子脚下,不信能指鹿为马!
姑娘的状纸,本官替你去送!”
“谢大人!
民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德!”
听到这里,我酒醒了七分,抛下酒坛,跌跌撞撞要寻去大堂。
晏濯香看我一眼,继续品他的酒。
梅念远要来扶我,我没让。
大堂里,喝酒的聚会的,此时无不对谢沉砚的青天举止拍手称快,拱手道谢。
那哭诉的姑娘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再表示要报答谢沉砚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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