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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上楼,见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他的卧房,一个是书房,另一个闲置着。
趁他收拾房间去了,我溜达进书房,发现书房的窗口竟是临着西市大街,站在窗口至少能够极目半条街。
我灵机一动,将自己换下的波斯女装的丝带挂到了窗口。
在书房转了几圈,忽然瞧见一堆书下压着一叠白纸,抽出来一看,我当即呆住。
这些,竟都是我的真迹!
细看,都是我平日练字时废弃的纸稿。
我记得都是随手扔到地上,叫总管收拾了送去厨房当火引。
正一页页看着,身后蓦地传来梅念远的声音:“看什么?”
我手一抖,纸页纷纷落地。
他神色一紧,弯身一张张拾起,仔细整理好放回桌上,回头犀利地看了我一眼,“这里的东西不要乱动!”
“知、知道了。”
他又回身拿起那叠手稿,似乎不知道放哪里好,目光落到中间露出来的半截纸页上,可能是被那龙飞凤舞的狂草给吸引住,眉目间有些探寻的意味,一时间看得有些入神。
“这个字一直都认不大出来……”
他自言自语道。
我挪步凑过去,顺着他目光胶着的地方看去,小声道:“约莫大概是个远字。”
他一手拿着纸稿,一手将那中间露着的半截纸完全抽了出来,上面只有两个字,除去我帮他认出来的那个字外,上半截还有个字。
他白皙的手指落到上半截的字上,语气不可捉摸,“念?”
我心中咯噔一下。
他目光从纸上移到我脸上,深如幽海的眼神望着我,“这写的是念远二字?”
我稳住阵脚,面上浮起拿不准的颜色,“写得这么难看,不大好认。”
“念字在别的纸稿上可以得到印证,我只是不太确定第二个字,经你这么一提,倒是越看越像。”
他手握纸稿,眼眸深处亮起一点星光,如漆黑的海面上一点渔火,神秘宁静,又令迷航之人欣喜,“这么说,她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闭嘴不再答。
梅念远又一页页翻开手稿,嗓音压不住一丝丝跳跃,“这里面写的都是她平日爱吟的酸诗,没有旁人的名字,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
我摸了摸鼻子,“她兴许大概就那么随手一写吧,反正是练字么。”
梅念远并不接受这个解释,眸子亮晶晶地反问我:“你会随手写下不相干人的名字?一般随手写下的只会是一念便会想到的人。”
我淡淡道:“你老在她跟前晃,她是一念间就会想到你。”
梅念远嘴边勾起一抹笑,嗓音沉澹,“不管怎么说,她能在写诗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某个人,就说明被她写下的这个人在她心中有些分量,说不定,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是喜欢这个人的呢?”
我猛然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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