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尘年岁比他小,若算起来,黄壤可不就是弟妹吗?谢元舒在黄壤面前,一直还算是规矩——他老惹乱子。
若不是谢红尘替他平事,只怕早被谢灵璧活活打死。
谢红尘知他习性,所以对他管束也极严。
以至于谢元舒虽然厌恶谢红尘,却不敢在黄壤面前放肆。
黄壤在桌边坐下来,打开食盒,道:“今日有闲暇,于是过来看看大哥。
呀,大哥站着做什么?快坐。”
她身上很香,谢元舒嗅到了。
他在黄壤对面坐下来,挥手让旁边三名女子退下。
等到人走了,黄壤把筷子递给他:“今日风凉,我也走不快。
糕点拿到这里都凉了。”
黄壤语带叹息,谢元舒忙接过筷子,先吃了一块,方道:“好吃好吃。
弟妹的手艺,凉的热的都好吃。”
说完,他又讽刺地笑笑,“我自不比宗主,没他嘴叼。”
他提到谢红尘,黄壤脸色一黯,并未回答,而是提壶为他斟了一盏酒。
谢元舒并不十分奇怪,黄壤这个人一向周到。
哪怕是知道他和谢灵璧不和,平日待他也是极好的。
所以相比起来,谢元舒与黄壤反而相处和睦。
他说:“今日弟妹愁眉不展,是遇到何事?跟宗主闹矛盾了?”
黄壤目露愁色,道:“大哥又不是不了解他,今日我不过随口一句话,便又触怒了他。”
听见这话,谢元舒倒是稀奇:“弟妹平时一惯知他心意,今日倒是说了什么话竟惹他不快?”
黄壤一声叹息,说:“上次大哥与一女子欢好,那个女孩怀孕了……”
“你怎地又提起此事?”
谢元舒顿时十分惊慌,“这事不早就过去了吗?”
黄壤对他的这些破事,可真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我也这般劝他。
可他说,大哥迫那女子小产,竟眼睁睁地看她流血不救,毫无人性。
非得禀明老祖不可。”
“他怎可如此?!”
谢元舒猛地站起身来,怒道:“我不是赔偿了珍儿的母家,对方也答应不再追究了!”
黄壤语声无奈,道:“他的为人,大哥是知道的。
我不过劝了两句,他……立刻便是疾言厉色地训斥。
大哥,我服侍他一百年,说起来是夫妻,但其实跟侍婢又有什么区别?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稍有不顺心,便可随意责骂。”
她说着话,眼泪落下来,真真是泣泪如珠、容色绝美。
谢元舒长叹一声,半晌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多年以来,我虽顶着谢灵璧之子的头衔,但又几时顺过心?”
说罢,他端起酒盏,又饮了一杯,“整个玉壶仙宗,老祖是谢灵璧,宗主是谢红尘。
与我有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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