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因小九幻想我之于楼十九的缠绵悱恻而笑,也因我发现这场战争未必会赢却绝对有趣而笑。
楼十九既不能豁出去跟我拼个死或,我也不能因此就要了小九回去而逼他出手。
于是我走了,却不只是就走,而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小九彻底地从楼十九手里抢来。
四天后,那棵本命花的气息已相当稳定,而小九终于也终于在床上躺不下去。
我从她的画外音里读到他们将会去逸仙镇外的枫林。
随即我带了小衣去守株待兔。
楼十九因失了本命花,一直需要辅之针灸固本培元,而从小九的画外音里我得之楼十九的那个精通岐黄之术的弟子已回楼山三日,本来我是完全可以一举杀了楼十九的,可是我却没杀。
我不知道我是对楼十九狠不下心,还是对小九狠不下心。
我突然开始很迷茫,我之于小九的宿命是来自于与楼十九的宿命还是只是我们的宿命?我之于小九的欲望是独对小九的欲望还是因了楼十九而起了抢夺的欲念。
那些通过本命花所得知的信息,那些关于小九的过往,都是关于楼十九的。
楼十九可以享受她完全的依赖,可以享受她单纯的嗔怒,在我与楼十九相争的这十二年他的生活是如此丰富,如此满足,而我所拥有的却只有无边的黑暗,以及一个人寂静。
我说不清我只是单纯想拥有一个可以像她对楼十九一样全心全意对我的她,还是嫉妒楼十九可以拥有这样一种至纯的感情。
我不知她何以会产生这样深厚而执著的感情,即便是怨怼也毫无暇隙,即便是伤心仍难以舍弃,似乎她因了他才活着,她的世界只有一个楼十九,所有的悲喜全因他而存在。
我坦言将这些告诉小九,并坦言告诉她我是个魔。
不管我怎样迷茫,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我希望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十年,一百年,一千年,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这样长久的岁月里,我无法容忍她只当我是青帝这样一个对她来说崇高的存在来敬仰,我想要的不过如楼十九一般的相濡以沫。
其实我远不若对她所说的那般自信自负,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
虽然,却怎么也不肯就那样放手,于是圈禁她,也圈禁自己,对她体贴入微,任她为所欲为,试图在她不设防的刹那攻城掠地,在这满盘皆输的一盘棋上给自己挽回一些颓势。
当我第二次看到那个修罗地狱般的屠宰场时我突然发现,我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暴戾,如若不是在身旁的只是小九,说不定我已经造下了杀孽。
杀之一孽,虽与楼十九相争这十二年内我并无机会造下,可我对此一孽却并无多大罪恶感。
许是魔天生戾气使然,对我来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是我惊恐地发现,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小九死在我手里这样一个结局。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要在乎小九的多,便是将来我死了,也会希望她永远的活下去。
于是我再次把小九推离我身边,她却告诉了我愿意同生共死这样的答案。
这种同生共死虽多少含了些悲天悯人在内,我却欣喜若狂,我开始觉得,也许这局棋我不一定会输。
杜重迦的番外二)
于是更无所不用其极,一方面固然继续任她为所欲为,一方面却霸道地告诉她身边所有人她已经贴上了杜重迦这张标签。
我极想知道楼十九得之小九已经被我贴上这样一个标签后会有何种感觉,可当我再遇到楼十九的时候我才发现只要他还存在,我就永远都不会有胜算。
再见到楼十九之时,我刚刚经历一场险些无法生还的恶仗,而正因为这场恶仗小九把我的本命花移植至了心房供养。
我并不想以刚救了她这样的大功以为要挟,我也不想因此她就对我以身相许,只是她毫不犹豫的就把我的本命花移植至心房这样一种举动,让我产生了一种我们果真可以同生共死,相濡以沫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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