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周桂兰来找田凤雁,一是为了看儿子,二是为了给田凤雁送信:德隆乡后天开始秋收玉米了。
田凤雁去年倒的面粉钱,还有三户没还上呢,想要债,得趁这个机会下手了。
对付这种老赖,软的不行,得来硬的,直接上手装玉米棒子!
田凤雁同意要钱,欠的钱虽然不多,利润完全覆盖得了,但老赖的风气可不能助涨,否则,以会人人效仿,德隆乡就会成为老赖之乡。
只是,这要钱的办法嘛,得好好研究研究,不能像周桂兰提议的那样简单粗暴,伤人伤己都不好,最好兵不血刃,真击要害。
周桂兰拍着胸脯打保票:“凤雁,不管你用啥办法要账,我都帮你,指哪儿打哪儿;还有,你在德隆乡不是没有房子了嘛,今年再卖面赊面,就放在我家吧,我帮你倒腾出半间仓房来。”
田凤雁摇了摇头:“今年不倒腾面粉了,太耗费精力不说,余钱也没那么多了。”
周桂兰沉默了几秒,有些扭捏的搓着手:“凤雁,如果、如果你今年不想赊面了,我、我能往出赊不?”
田凤雁哭笑不得:“桂兰,面粉厂和德隆乡又不是我家开的,你爱赊就赊呗。
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嘴,你看人一定要准,别像我似的,要不回来钱不说,还惹了一肚子气。”
周桂兰信心十足:“凤雁,我说句你不爱听的,那三户,除了李放家遭了火灾真变穷了,徐松和李柏那两家,关系好,摆明了一起赖账,欺负你和冯岐山离了婚、又搬出了德隆乡。
我娘家是德隆乡的坐地户,不还我钱,我堵他们家门口骂;骂不动了,让我妈接着帮我骂,只要他们不嫌磕碜也不出门,我就敢一直骂下去。”
周桂兰的妈是德隆乡有名的泼妇,曾经和邻居对骂一天一夜不倒槽。
周桂兰本性也很厉害,只是嫁了做教师的丈夫,为人师表,不得不提升一下个人素质。
但若真有人欺负到头上,那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老赖遇上泼妇,谁输谁赢还真就不一定。
三天后,田凤雁来到了德隆乡要欠账。
周桂兰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温开水,充分的润了润喉,准备帮田凤雁施展所长,吵架要债。
结果她想多了。
第一站李成仁家,田凤雁不仅没要钱,还把欠条撕了,给人家拿了一双被子做火灾灾情慰问品;
第二站去了徐松家,把与他交好的李柏也找去了。
田凤雁不吵不闹,直接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念流水账:“去年腊月二十五,你们俩一同去了兴安镇马家良家玩填坑;腊月二十七,徐松去了林安县许林镇孙达家玩了麻将;正月初五,你们俩一同去了市通利县玩填坑,回来后,徐松家就买了台彩色电视机……”
徐松恼羞成怒:“你特么有病吧?蛐蛐这么半天,不就想说我赌博赢钱了吗?捉贼见赃,捉奸拿双,证据呢?空嘴白牙,你说啥就是啥?”
田凤雁:“你们俩是老耍钱鬼了,肯定知道什么叫做‘赌后犯’吧?只要时间和参与人能对上,一样可以倒追治安处罚。
就算你托门找关系免了治安处罚,请人吃饭喝酒也比我两袋面粉钱贵吧?哪多哪少,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徐松眼珠一瞪:“老子宁可赌后犯被罚三千,也不还你一百二面钱,这叫有钱难买老子乐意。”
田凤雁:“你俩每年正月里都会去市,回来时家里总能添大件,不会是玩鬼出老千吧?那个什么海哥知道吗?”
徐松:“臭-表子,你威胁我?”
田凤雁:“我只想要回面钱,一百二。”
徐松气得脸色铁青,不过是一百二十块钱,没想到这老娘们打听出这么多消息来。
不用问,肯定是自家老娘们嘴上没把门的秃噜出去了。
徐松想不给,怕对方横踢烂咬。
想给,又觉得心里实在窝火。
徐松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苞米刚收回来,没脱粒,也太湿了,等俩月后降到十四个水再卖吧,到时候再还你钱。”
田凤雁:“谁说我要等你卖粮了?我要你家的大白菜、李柏家的新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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