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逾眼神霎时冷下来,他沉默半晌,最终下决定:“我留下来吧。
不是我们两人中的一个站在那里,我都不放心。”
“九洞十窟这边没事,我脱得了身,这次秘境传承我得了好处,招来不少目光的注视,师尊本意也想让我避避风头。
九州风云会,让巫久带队就行,他也该历练一番了。”
说到这,温禾安才注意到,李逾身上的气势果真不同了,颀长身躯中有喷薄欲出的力量,修为上有了提升。
他转身直视温禾安:“就像你说的,王庭手握妖血,参与禁术,这百年来安然无恙,除了足够谨慎外,还得益于有一手好的浑水摸鱼之术。
而想做到真真假假,错乱难分,光靠口头构陷远远不够,除了妖血实在见不得人之外,禁术。
哈,这世上对禁术,邪术动心思的人可一点都不少,特别是那种三方都在的场合,王庭会让另外两家的手保持干净?”
温禾安没有说话。
李逾说的没错。
王庭不会的。
这世上,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贪求过甚,只要有心,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墙,更遑论这城墙原就四面漏风,经不起半点诱惑。
温禾安在明确得知王庭参与禁术之后仍然要严审穆勒的原因就在这。
百年前,王庭开始收集禁术,那时一定是最小心,最谨慎的。
她越深入的了解王庭的作风,就越怀疑,当年在萝州城生的禁术惨案,可能不止祖母那一例,除了王庭,巫山和天都的人都留下了同样的把柄。
祖母究竟死在哪位的阴谋之中。
李逾最后道:“天悬家毕竟为巫山做事。
我要亲自站在那,确保这位家主说的都是实话,而不是偏袒同僚的搪塞话。”
“云封之滨风起云涌,你暂避风头也好,萝州是九洞十窟圣者的看护辖地,安全很多。”
温禾安沉吟着:“这次进传承,除了秘境中的修为灵器,你得到别的东西了没。”
她眼睫一扫,吐字:“比如……一块令牌?”
李逾挑了下眉,从灵戒中拿出一块金属质地的牌子,背面向天地扣在桌面上,说:“有这东西,出秘境之前掉出来的。
我回去看了看,不知道有什么用处,而且也不是一块。”
温禾安一看,确实不是一块。
是半块。
令牌沿着中间深刻的花纹,凹凸咬合地掉落下半截,断口很是平滑流畅,好似是被一把薄薄的裁纸刀裁剪下来的。
李逾还在说:“我见过数之不尽的令牌,正的邪的,圆的方的,就没见过半截的,这给得太不情愿,都叫我不好意思拿。”
“……”
“此物唤作十二神令。
选下一任帝主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温禾安早在自己得到令牌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逾,他的第八感,现在冷静地告诉他:“如今探墟镜指向云封之滨,冥冥之中,也可能是帝主的意思,你真不去?”
李逾抓起那半块令牌,没想到它居然有这样大的来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特别反应:“进传承的人都有?”
温禾安否认,将凌枝的那番话和他说了。
“不去。”
李逾道:“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拿着这半块令牌,争那个位置,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我死也就算了,宗门还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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