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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箬走到她的身边,月光落在肩头,起初觉得冰冷,后来却有些温暖。
姬遥莘说:“苏箬,你感觉到累吗?”
同样的问题,苏箬回答到:“我累了。”
姬遥莘微笑了一下——苏箬觉得很奇怪,她并没有去看姬遥莘,可她也知道姬遥莘是在微笑着。
姬遥莘说:“苏箬,你一定对我的身份感觉很好奇是吗?”
她走到不远处稍微干燥的河畔处坐了下来,苏箬想了想,也跟过去。
姬遥莘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苏箬期初想要刨根究底,后来发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对姬遥莘的秘密保持一种不痛不痒的好奇成了常态,而现在,姬遥莘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姬遥莘的手掌托起那把折扇一样的东西,白皙纤细的手指夹住其中一端,在月光下,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那么理所应当。
苏箬走过去,站在离姬遥莘很近的地方,望着她。
姬遥莘的手指灵活地转了一下,就像转笔那样,那把折扇忽然被打开,如同瑞士刀,一侧便忽然冒出了约三寸长寒光闪闪的刀刃;她将刀柄握在手里,小刀锋芒暴涨,颜色转红如血,成了颜色血红的短剑;苏箬看得目瞪口呆,姬遥莘轻轻巧巧将那把红色的剑转了个方向,剑刃变成灯笼,苏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灯笼的模样,这件魔术道具又成了盛开姬遥莘手上的一朵花,细长鲜红的花瓣。
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花朵不见了,姬遥莘手里的东西又变成了那把木制折扇。
“你……”
苏箬有些说不出话来。
姬遥莘原来是变魔术的吗?好像又不是,所以她展示这么一招绝活到底是想怎么样,拉拢她加入魔术巡回演出团么……这完全不现实啊……
“这个东西,叫幽冥令,”
姬遥莘手指轻一收拢,那东西便无影无踪了,皎洁的月光之下,苏箬忽然注意到,原来姬遥莘是没有影子的,可她的眉眼是那样美丽而真实,真实得像一场幻梦,“是我身份的证明。
阴间的人看到这样东西,就知道是我。”
“阴间……”
苏箬喃喃重复,与其说是难以接受,不如说是彻底懵逼。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我是幽冥引路人,娜娜和吴德也是。”
姬遥莘站起来,走到苏箬面前与她对视,她的瞳孔那么黑,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光都落进去,终究也只剩下无尽的虚无,“我们曾经在梦里见过,我在河畔问你是否感觉恐惧,你却从来没有回答我。”
苏箬骤然想起,就在她死去的那个晚上,灵魂游弋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死亡,她梦见了一片旷野,一条河从旷野上流过,河上有座桥,两边各站了一个女人,同样漂亮得惊人,现在却想不起来她们的模样。
那时的月光,就如同现在这样皎洁明亮。
“幽冥引路人……”
苏箬虽然想起了很多事,脑子有点短路,只能怔怔地复述这个很中二的词语。
“孤魂有时候会在阳间徘徊,所以需要引路人将他们引去黄泉,过奈何桥……引路人也是亡灵,但并非每个亡灵都会选择成为引路人,”
姬遥莘说着,表情似有些落寞一般,“执念越大,越是难以引路,更重要的是,每一个引路人都是有私心的。
我习惯吞噬人的恐惧,娜娜——”
她说到这里时,话语戛然而止,然后苦涩地笑起来:“这是秘密。
每个引路人都有自己所需要的,但是别的引路人究竟需要什么,是不能说的。”
“可是娜娜告诉过我,你——”
苏箬脱口而出。
姬遥莘以她的恐惧为食,这是娜娜说的。
“是的,娜娜违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者说,是引路人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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