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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凄厉、绝望和愤怒。
路易光洁的皮肤上仿佛掀起一道波澜,他明明站在那里未动分毫,但梁霄分明感觉到了他全身都在颤栗。
上帝啊,请不要这样惩罚我!
不要这样考验我!
路易痛苦的仰起脸喃喃的说,然后回身离去,“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他冷冷的说。
高大华丽的门庭打开,外面是等候着的小小迦蓝,路易温柔的牵起她的小手,梁霄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听见迦蓝娇嫩的声音,“路易,我们去哪?法兰克福吗?噢,我喜欢那个钟楼……”
他们离开了她,谁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梁霄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恶梦。
可但她第二天、第三天再次来到这座古堡时,已经没有人应门。
她无力的倒在深院外面的铁花大门上,上面缠满了青翠的藤萝,里面的甬道上铺满落叶,似乎早就被时光冷落了一百年。
偶尔经过的路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个没有生气的、委靡的中国女郎。
是什么令她年轻美丽的脸庞上挂满了绝望的泪水?
梁霄从此以后失去了路易和迦蓝的踪迹。
那半年多相处在黑暗里的岁月慢慢幻化成一段影子。
只有路易悲伤皎洁的容颜成为梁霄心灵深处最美也是最深刻的一道烙印。
十年来,梁霄在德国奋力前行,在舞台上挥汗如雨,在比阳光还刺目的水银灯柱下舒展腾跃。
虽然获得了愈来愈多奖项、掌声和赞美,但心底的那一个空洞总也没法填满。
除了在各地练舞演出出席各种交流会和颁奖典礼,梁霄大多数的业余时间都在法兰克福逗留,她甚至在城里购置了一层公寓,夜晚的时候花大量的时间穿梭在大街小巷,期待能有奇迹发生,再次看见那个念念不忘的背影。
可一年又一年,真正流年似水,梁霄看着自己镜中的容颜渐渐愁损,发鬓中已经悄然出现了银丝,原先妩媚斜飞的眼尾也有了淡淡岁月痕迹,却始终都没再见到路易。
她叹息着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然而该蹉跎也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来,身边的男伴倒是从来也没缺过,梁霄和拜倒在她裙下的诸般名人也常常是报章上人们喜闻乐见的绯色话题。
但他们终究只是过客,梁霄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小细节而神思恍惚的与他们纠缠,那道目光、那个握笔轻叩的姿势、那件白色熟丝的衬衫,呵,统统都是路易的影子。
没有见到迦蓝之前,梁霄就想着,那个暴戾阴郁的小女孩在路易温柔的照顾下会成长为什么样呢?
第一次见到迦蓝,梁霄就确信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只是长大了,美了,也变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被深深的掩藏起来了。
梁霄注视着那张晶莹秀美的脸庞,那上面早已不见当年的痕迹,没有一丝阴霾和沉郁,只有温暖和煦的气息,像流丽阳光下抬脸微笑的向日葵。
不知怎的,梁霄觉得有些失望。
渐渐探听到迦蓝简单的经历和目前的生活状态,她居然有种窃喜,路易连最心爱的迦蓝都抛弃了么?
还有些可疑的地方,比如,迦蓝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她完全不记得幼年时和路易相处的时光。
不过,这些梁霄都已经不关心了,她保有一丝侥幸的期待,期待路易只是静静的游离在她们的目光之外,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即便,他是为迦蓝而来的。
至于迦蓝,毫无疑问,她是天生为自己的这出“不夜城”
而打造的舞者。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跳入不夜之城。
不不,她现在的样子可不符合“不夜城”
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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