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到京城寻你,可听说你被关进了诏狱,已无活路,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两人这一问一答,把今夏和杨岳都给听呆了。
“姨,您认得头儿?你们俩是旧识?”
今夏好奇问道。
沈夫人转头看向今夏,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朝杨程万道:“我得替姐姐谢谢你,这些年把这孩子照顾得很好,还教了她功夫。”
今夏愈发听得一头雾水:“啊?”
杨程万连连摇头:“不,她原该更好才对,是我没本事。”
“头儿、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见杨程万没有否认,沈夫人便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这件事,转向今夏,泪水禁不住滑落:“孩子,我是你的亲姨!
你唤我一声姨,还真的唤对了。”
今夏楞了楞,奇道:“我娘家里倒是有两个姐妹,可我都见过,莫非您是打小就被送走的?”
“傻孩子,我说的不是你的养父母,而是你的生身父母。
你的亲娘是我的亲姐姐,打小被送走的人是你。”
沈夫人朝她道。
“……”
今夏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把这句话听进去,“头儿,这是真的?您也知晓这事?”
这件事情深藏在杨程万心中多年,时至今日,今夏竟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沈夫人,他才点了点头,承认道:“当年,你娘把你托付给了我。”
今夏还是不甚相信:“可收养我的不是您呀?”
“杨大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被关进诏狱?”
沈夫人问道。
杨程万长叹口气,这才将当年事情一一道来。
十年前,杨程万身为锦衣卫,和锦衣卫经历沈炼,两人都颇受陆炳重用。
那时节,杨程万也曾意气风发、也曾雄心壮志、也曾野心勃勃,想要在发奋进取,虽及不上陆炳,但也想要在朝中占一席之地。
杨程万与沈鍊并不相同。
沈鍊原本是县令,为官清廉,颇著政绩,但从不阿谀逢迎,加上秉性耿直,每每酒后龇龉权贵,而后被贬为锦衣卫。
陆炳欣赏沈鍊傲骨铮铮,对他颇为青睐。
虽被贬官,但沈鍊不改其为人,每每伤怀国事。
杨程万只觉得他过于迂腐,两人完全谈不来。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杨程万不喜夏言、不喜夏长青,但他绝不希望夏家出事,因为她现下是夏夫人。
重重迹象表明,在严嵩操作下,倒夏言势头颇为凶猛,他寻了由头往南京办差,悄悄去见了夏长青夫妇,请他们千万小心,那也是杨程万第一次见到今夏。
夏长青却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唯一舍不得是自己年仅五岁的女儿,遂与杨程万定下一计。
上元灯节,他们会带孩子上街观灯,然后派人抱走孩子,暂时安置下来,谎称孩子走丢。
若来日出了事,就请杨程万将孩子偷偷送去给夏夫人的妹妹,托付于她。
若无事,便可称孩子寻回。
此计原本设定得甚是妥当,但没想到,京中却出了事情,严嵩收到风声,有人在暗地里给夏言通风报信,且又有人说杨程万见过夏长青。
严嵩疑心通风报信者是杨程万,遂将他关入诏狱,严刑拷问,杨程万知晓严嵩没有证据,只咬紧牙关,否认到底。
就在这时,沈鍊站了出来,向陆炳坦诚是他在向夏言报信,并且拿出弹劾严嵩的十罪疏,不听陆炳劝阻,毅然上疏历数严党专擅国事,排斥异己,遍引私人居要地,吞没军饷,战备废弛,致东南倭患猖獗,北方俺答寇掠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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