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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鸡都啼了三四遍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米分屑,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笑着问道,“凌王殿下,还不曾用早膳吧?没有下人服侍,是否不太习惯啊?”
“还行,还行。”
按着饥肠辘辘的小腹,摸不透他的意思,我打了个哈哈,就准备告辞。
不料他忽然指了指地上铺着的一堆柴火,微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敝谷地窄式微,手头拮据,从不养闲人,凌王殿下既然吃住在敝谷,那么略尽些绵力也不为过吧?”
——听他的意思,竟是嫌弃我在这儿白吃白住,要我劈柴抵债?
“本王又不是不付钱……”
我的钱大部分都在随行护卫手中,身上只剩几张大额的银票,尽管如此,买下一座小院子都绰绰有余,难道还付不起这几日的饭钱和房钱么?
“呵,凌王殿下莫不是以为,这天底下的事儿都能用银子来解决?”
谁知他瞧都不瞧我递过去的银票,反而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冷笑道,“我白云谷的规矩,自食其力,勿望他人——况且,这些柴火是为了熬制凌王你所需的药材所准备。”
言下之意,便是我委实应该自己动手将这些柴都劈好,省得耽误了制药。
——切,我就不信他堂堂谷主,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刁难于我?
也罢,有求于人的是我,先低头的自然也是我。
他既然有意看我出丑,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只是,总要找机会弄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如此针对我。
想明白这一茬,我也懒得再与他周旋,撸起袖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那斧子约莫七八斤重,手柄是未经打磨过的粗粝硬木,握在手里,磨得掌心生疼。
我将一截圆木竖起放置,然后双手擎着斧子高举过头,用力劈下。
就听“喀嚓”
一声,斧子的刃口卡在了圆木的斜面,而虎口处则狠狠地反震回一股大力,好像要撕开肌肉那般剧痛。
“哼,凌王殿下慢慢劈着,我先去做事了。”
那姓魏的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见我狼狈,于是笑得越发得意,摆了摆手,径自离开了——那眼神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可恶!”
我将那圆木当作了他,又是一斧劈下,却只是将裂口开得更大一些;而虎口竟是迸出了一道血口,疼得我不住皱眉。
也无怪遭他鄙夷,我这身子还真是孱弱得很啊……
“嘶——”
勉强劈了几根柴火,虎口处伤势越发严重了,更有断裂的木屑扎进皮肉之中,教我禁不住龇牙咧嘴的,萌生了退意。
看了一眼堆到我膝盖高度,好似一点没有减少的柴火堆,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举起了对我而言重逾千斤的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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