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便有些好奇:这两人在初见之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而邝希晴又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将这个与自己相像的女子调到身边做侍卫的?
当邝希晗把姜灼带走时,她心里又是什么感受?可曾有半点挽留?
想着想着,心思一下子便跑远了。
才刚在邝希晴身边坐定,有一个身穿藏蓝色文官服饰的年轻女人端着酒盏,高声说道:“殿下来得晚了,可教人好等,合该自罚三杯才是!”
循声望去,那女子眉宇间与前几日遇到的皇夫卢修竹有几分相似,仿佛与邝希晗颇为熟稔,我搜寻了一下记忆,隐约能够想起一些与她有关的片段——卢映宣,卢修竹的亲妹,也是邝希晗为数不多的童年玩伴,当然,照我在记忆中回想的情景来看,用“狐朋狗友”
这个词来形容更为恰当一些。
只是……罚酒三杯?
我看了看面前的几案上拳头大的琉璃酒盏,鼻端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醇厚酒香,犹豫片刻,还没等我伸出手,邝希晴先我一步夺过了斟满的酒盏,仰脖喝尽,将底朝下示意对方:“凌王大病初愈,不宜饮酒,这三杯酒就由朕替她喝了,如何?”
——侧眸看去,她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温雅中透着一分戏谑,眼中却如一汪深潭不见半点波澜,教人心中一凛。
☆、第11章偶遇
“陛下的话即是圣旨,微臣怎敢抗旨呢。”
这卢映宣真不愧是邝希晗臭味相投的朋友,竟然连皇帝也敢调笑,也不知是喝多了以后便管不住自己的言行借酒生事,还是仗着母亲的宰相身份和长兄的皇夫之尊目中无人。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趁着这个档口,我迅速地在整个宴席中扫了一圈——除了那些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们脸上辨不出端倪,其余的人则基本分为两种:有神色恚怒义愤难平的,也有事不关己悠哉看戏的;而那之前唱双簧的,却是有意无意朝着我的方向看来……准确地说,是看向我身侧喜怒莫测的邝希晴。
我大概猜到一些,恐怕这两个人是她忠实的手下——至于她们是自编自演了这出戏码还是经人授意所为,我却不愿意深想。
“有酒无菜可忍,有酒无乐却是一大憾事,”
这时,另一个年轻女子举着酒盏打破了这份无形的尴尬,“为此次宫宴,微臣特意请了观澜城最有名的歌舞团前来助兴,还望陛下准许。”
“爱卿有心了。”
邝希晴微一颔首,赞许的目光瞥过那人,这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一眼——相貌普通,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在邝希晗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一号人的存在;事实上,不仅是这个人,席上倒有一多半生面孔,是我在邝希晗的记忆中不曾有半点印象的。
照理说,有资格列席的,除了品级最高的公卿外,便是她们有继承权的子嗣,那些与皇室有姻亲关系的世家女们;然而我在席上见到的,却不在此列,更像是邝希晴近几年提拔起来的寒门仕女。
换句话说,来参加这次宫宴的,大多是邝希晴的人……那么,这场名义上替我冲喜的宫宴,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内情呢?
我心底总是交织着两个声音,一个极力袒护着邝希晴,毫不怀疑这个皇姐对邝希晗的真心;一个却冷静理智地分析着种种疑点,罗列出假设猜测,字字句句直指要害,我竟不知道该听信哪一边好。
烦乱之下,随手抄起眼前的拇指大小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这酒入口绵柔,且回味悠长,倒是不如我意料之中的辛辣,舔了舔嘴唇,我将杯中的残酒饮尽,却并不打算再续饮——邝希晗这纸糊的身子可经不起我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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