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突然出了声儿,高音儿中有些嘶哑,已经进了院子的汉子又转身回来搀起了秦虎:“屋里等吧。”
被扶进院子的秦虎眼神儿微微一扫,大大的院落里,爬犁马匹在右边,左边堆着钉好的两架木排,当院里还散放着一些杂木,显然是还没完活儿。
秦虎也没敢晃头踅摸,一瘸一拐地被搀进了堂屋。
门帘一挑,东屋里钻出个汉子,左臂抱着右臂在胸前一盘,左肩头歪靠着墙山,眼神儿便在秦虎身上脸上扫了过来。
秦虎毕竟是老石梁里走了一遭,就怕给人认出来,所以才想个花招儿弄花了脸。
堂屋里,他眯着眼睛只是一翻,便微微直溜起身形,这回可真是冤家聚头了!
东屋里出来的这个人正是上次劫自己上山的那个胡子头儿。
虽说只翻了对面一眼,秦虎已经看清了对手的警惕之意,他两臂抱在胸前,右手却隐隐地插进了皮袄里,那手必然是随时可以拽出短枪来的。
秦虎轻轻动动左臂,手臂却被身侧的汉子抓紧了几分,拄着木枝的右手微松,拇指都细不可查的颤动了两下……
“哪人啊?”
对面出声儿问话,秦虎心中一松,知道他并没认出自己!
问话虽然没啥亲热的意思,却也声调和缓,秦虎张嘴回道:“永陵的。”
“上哪儿啊?”
“去木喜,瞧俺大姑。”
“≠¥√x※≈*……”
对面突然问了句什么,秦虎一个字也没听懂,疑惑只是一瞬,却看这家伙眼睛眨巴眨吧,抱着右肘的左臂往腰间垂了下去……
论玩儿枪,这些自以为枪法了得的胡子,跟秦虎比还是差了太多!
从跨进堂屋的那一刻,穿林虎身体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秦虎的眼睛,他这是要拔枪……
秦虎不清楚他问了句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咋就漏了陷儿?电光石火间根本来不及细想,秦虎的左右两臂同时也动了……
秦虎心细如发,知道与胡子面对面时危险难测,为避免枪筒挂住衣服影响了出枪,行动前就用布条缠在了两支鲁格的枪管和消声器上,一支在右腋下,是给左手准备的,另一支插在右侧腰胯间被大衣遮盖着,这是给右手准备的。
刹那之间,秦虎两臂一震,左手牵着人遮挡在自己身前,右手回撩、拔枪,枪口上翘,手在腰间就扣动了扳机……
“哐啷啷……”
那胡子头眉心中弹,身子倒下,怀里的盒子炮也铛啷啷颠落在了地上。
眨眼的工夫变故陡生,秦虎身前的汉子给吓了个目瞪口呆,脖子被秦虎肘环勒住,枪口已经指在了头上,就觉得裆里一股暖意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