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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一群男人堆里,阿辉从小听惯了的说话方式便是“吼”
,哪怕是在后厨,男人们谁说话声音低一些,仿佛就底气弱了些一般。
骤然听见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哥哥对自己轻声细语,阿辉一下烧红了耳根。
一直到叶且歌白嫩的手指点在他的脑袋上,阿辉才一个激灵,细弱蚊蝇的应了一声,慌慌张张的便跑去抱柴生火。
叶且歌暗觉好笑,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去洗干净了手,挽起有些宽大的袖子,又从大厨那里借来了一把菜刀,便开始料理这条大鱼。
去鳞,挖腮,破肚。
叶且歌的动作娴熟而优美,分明是有些血腥的场景,被她做来,却带着几分赏心悦目之意。
将鱼头斩下放到一旁备用,叶且歌将整条鱼去骨,沿着脊背对剖一半。
一半儿先是抹上了一层细盐入味,另一半则密封好浸入冰凉的海水里,继而她转手去料理鱼头。
新钓上来的黄钩已经鲜美至极,太多的调味反而是负累。
只是在锅中融了一小块猪油,叶且歌将鱼头略略煎过,然后倒入热水,投入大段的葱白和大片的姜,而后便任由它炖煮。
将火锅要用的各色菜蔬洗净摆好,又切了些海上难见的薄羊肉,最后从大厨哪里拿了一块嫩豆腐,鱼肉火锅要准备的东西便算是齐全了。
如今海上寒凉,这一锅鱼肉火锅正好能够暖暖身子。
酒足饭饱,发一身热汗,再裹上厚实的棉被,这滋味儿不是人间极乐,也算是一件快意之事罢。
一直到汤被炖煮出了奶白色,叶且歌将鱼头捞出不用,只将汤盛入了另一个小锅之中,撒盐调味。
而后,她教人先将这火锅端到老掌舵哪里,自己则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将方才提前入味的鱼肉片成薄片。
煮火锅的鱼片无需太薄,有一定的厚度才更有口感。
叶且歌常年用剑,手上的准头极佳,哪怕是如今用着不顺手的菜刀,片出来的鱼肉却也厚度适宜。
将偏好的鱼片整齐码好,叶且歌对一旁看呆了阿辉道:“阿辉,帮哥哥给他们送去,好不好?”
阿辉用力的点一点头,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大盘鱼片,走出了后厨。
而这一边,叶且歌开始准备最后一道菜——鱼烩。
黄钩肉质紧致,最适宜做鱼烩了。
只见叶且歌手腕轻抖,一片轻薄如纸的鱼肉便被片了下来。
叶且歌停下,轻轻一吹,那鱼肉竟被吹起。
看着那片被吹起的鱼片,叶且歌挑了挑眉——自己多年没做这道菜,如今看来也没有退步嘛。
将鱼肉片成如纸的薄片,用干净的布巾吸尽血水,并不多做调味。
只有这样,舌尖才能体验出鱼肉鲜美弹牙的感觉,方才不负这冬日难见的鲜美。
只是,这鱼烩说来容易,实际上却最考验人的耐心和刀工,是以哪怕是叶且歌,寻常也是不轻易做的。
只是今日难得有这样的闲情和难见的食材,方才做了这么一盘罢了。
亲自端了这一盘鱼烩,叶且歌走到了船舱里。
扑面便是一股热气,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叶且歌远远便听见了鱼汤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
捧着一大盘子鱼烩,叶且歌故作生气的嗔道:“好啊孙叔,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你居然不等我!”
老掌舵正夹了一筷子鱼肉往嘴里塞,这会儿也不顾烫,拼命咽下,他讨好的对叶且歌一笑,然后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话题:“啊呀小叶,你快来快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你隔壁房间住着的小伙子,名叫宫九,你们年轻人应该多接触接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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