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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小凤甚至比叶且歌用的时间还要久一些,在此之前,他已经踏遍了中原的各处主要铁矿,也收集了不少原石,统一存放在自己在江南的朋友家,只待此番归去,寻一位铸剑名家,为自己铸造一把适合自己的长剑。
叶且歌听着他的叙述,不由有些惊叹。
这番游历下来,叶且歌也知晓了安庆尚武的民风。
寻常走在街上,随处可见佩剑而行的路人。
甚至是往来商贾,都会有那么一两招绝技,用以行商之路上自保。
这让原本担心自己的重剑太过醒目的叶且歌松了一口气。
在满街的行人之中,虽然她的剑夸张了一些,可是众人也只是看看便罢,并不将她的这种“奇特”
放在心上。
然而,在这满街的佩剑之人之中,叶且歌却能看出,真正精于此道,或者哪怕是醉心此道的人,乃是寥寥无几。
而在叶且歌所行这一路上,这个陆小凤便算是她遇见的第一个爱剑之人。
陆小凤一边说着,胡铁花一边为他斟了一杯酒。
原想着叶且歌是个比他小几岁的女娃都尚且不会推辞,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理应不会拒绝。
可是,让胡铁花意外的是,陆小凤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盛满了大漠烈酒的小碗,却是摇了摇头。
“喝酒会让我的手不稳。”
手不稳就会拿不稳剑,而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剑客,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剑客呢?
又看了一眼那边一口下了半杯烈酒的叶且歌,陆小凤不由皱眉道:“你也是剑客。”
所以,理应少喝一些。
叶且歌注视着陆小凤认真的眼睛,忽然“噗”
的一声笑了。
脸上泛起一片醉酒之后的坨红,叶且歌单手撑着下巴,声音很轻:“我的剑,跟你的剑是不同的。”
说着,她一仰头,将碗中的残酒饮尽。
而后提起自己的两柄剑,她飞身到了酒馆门前的空地上。
屋里的人透过酒馆的窗户,就能那片空地上的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叶且歌本就生的极白,此刻是沙漠之中难得没有寒风呼啸的夜。
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衬得这人的肌肤都要半透明起来。
小小的少年裹着一身宽大的白袍,却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轻剑重剑同时出鞘,剑风挑起一片黄沙。
在这淡薄的沙雾之后,一刃寒芒破空而出,抖落更多尘埃,又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切削得半丝不剩。
黄龙吐翠,九溪弥烟,鹤归孤山……叶且歌一招一招的使出,就宛若这并非大漠,而是她魂牵梦萦的西子湖畔。
最终,重剑以开山裂石之势在空中被抡出了一道半圆,然后在众人都以为这一剑要砸在地上,扬起满天尘埃的时候,叶且歌却忽然提气跃起,整个人在空中拧腰,两条笔直的腿甩出混圆的弧度。
借着这个力道,叶且歌手中的重剑改劈成刺,深深地没入了柔软的沙地之中。
“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此生若此,拿酒来!”
斜倚着入地三尺的重剑,叶且歌冲着客栈内的人遥遥伸手。
她今夜的确有些醉了,醉到恍惚之中还以为自己身处数百年前的大唐。
然事实是,月色依旧,世事却早已斗转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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