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时候,姜楠终于接受了姐姐肺癌晚期。
四月初的时候,她无法接受姐姐的离开。
四月到五月的期间,她每一天都需要药物才能入睡,每次醒来,眼泪都会止不住得流。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啊,现在成了一个个文字,一张张a4纸上的内容,最终成为一个个二进制的数据。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可是,可是人的一生哪能用这几页纸概括?”
沈唐轻轻拍了拍姜楠,耐心解释道:“这几页纸只是让我们了解一个人的大致底色,我们会根据这几页资料创造一个属于她的数据模块,通俗来讲就是玩游戏之前的捏人过程。
然后呢,我们会将这个数据模块交给她的家人,有可能是植入她家人的手机,也有可能是家中的任何一个智能工具里面。
而训练这个智能生命达到原来的她的标准,就得需要她的家人。”
“如果换一个视角来叙述我们公司操作的这个流程,其实和很多大公司很像。
比如某些app注册之前,用户要先做资料填写,这就是数据收集。
又比如某些公司推出各种人工智能ai,如盘古、sir、z,人们与这些有趣的ai聊天过程,便是这个ai收集、训练、成长的过程。
异曲同工,合法也不违规。”
姜楠把姐姐的资料缓缓地整理好,放回沈唐的资料袋里,“我刚看了你的名片,是个业务员?”
“我们公司比较穷,赚了钱都砸到技术里面,关于数据收集这一项,我们总是比不上大厂,所以才有了公益项目。
说是公益项目,总要有推广吧,可我们也没钱做这个推广,而我当时正好大学毕业,待业在家,看这个公司压力不大有五险一金,还是我父亲和我朋友共同创立的。”
说着,沈唐抬起她的左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和姜楠同款的智能环,继续道:
“后来他们都死了,数据都存在了这里面。
我就因此来到了他们的公司,帮他们完成梦想。
做业务是我能力范围的事,毕竟,我并不是学技术的。”
“你的家人?”
沈唐点了点头,“是啊,我的家人都在这里。”
姜楠有些心疼地看着身旁的女人,倒是沈唐不同,是个话匣子,悲伤来得快也去得快。
她看姜楠听着听着打起了哈欠,似乎是累了,便识相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