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想到了妈妈。
她妈妈和很多同学的妈妈都不一样,她很厉害,生意做得很大,但去年年初时公司却连连陷入丑闻,股价骤跌,后又遇到政策压制,最终熬到年中破产。
夏母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辈子脊梁骨都硬得很。
只可惜刚过易折。
她接受不了自己失败的现实,自杀了。
谈起这件事,夏莓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浓烈的悲伤。
父母离婚后她虽跟了母亲,但并没感受到过什么母爱,甚至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见妈妈一面,而破产后妈妈就毫不留恋的自杀,什么都没为她考虑,也没想过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常常觉得可笑又可悲,所以排斥自己为这件事难过。
她做到了,于是又自嘲自己果然是夏振宁的女儿,冷血一脉相承。
可今晚这情绪却突然渗出来,密密麻麻包裹她周身
这套房子是写在夏振宁名下的,但因为她出生就住在这,两人离婚时并没揪着这处房产的归属,夏振宁自己搬了出去,到别省做生意去了。
也因此,到此刻,夏振宁要带着那两个人回来住,夏莓好像都没资格说一个“不”
字。
可她就是感觉,他们的到来,都是要彻底抹杀她生命中唯一温情的时刻。
之后几天,夏莓只有偶尔在中午下楼时会碰到那个女人,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碰见,也没有见到她之前打电话的那个儿子。
倒是夏振宁给她发过来几条信息叮嘱她注意礼貌,夏莓非常没礼貌地一条都没回复。
这天午后,她顶着毒辣太阳去了台球厅。
“打么?”
陈以年将台球杆递给她。
夏莓懒洋洋地坐下,捧着杯草莓沙冰:“不打。”
陈以年注意到她手指上的纱布:“手怎么了?”
“没怎么。”
陈以年皱起眉:“是不是上次那个泰迪?”
“陈以年。”
夏莓叫他名字,仰头看他,歪了下脑袋,轻飘飘说,“我觉得你有点看不起我啊。”
“……”
夏莓伸出那缠着纱布的食指到他眼前,曲了曲指:“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明天开学了,作业都没动过,我得找个手伤的由头。”
陈以年:“那你不能明天再缠纱布?”
“我先适应适应。”
“诶对了,夏姐。”
台球桌侧的张翔说,“我刚儿上来的时候碰到那个泰迪,鼻青脸肿的,你上回把他揍了啊?”
“我揍他做什么,不过那天我回去路上正好碰上一个人揍他。”
夏莓舔掉唇上沾着的沙冰,“还挺帅。”
陈以年诧异地扭头看她:“帅?”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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