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瞧了瞧女儿的神色,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你心里还有疙瘩不成?其实这事儿啊,说来是我太过仔细。
令婉那孩子比宁儿还小一些,那时她整日和宁儿、宜儿在一处,有时谦哥儿在的时候,几个孩子说起话来,谦哥儿一说到农事上,宁儿、宜儿就没话了,也不好冷场让谦哥儿尴尬,多是她接口,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就越说越起劲,渐渐相投起来。
我怕这样下去不好,加上谦哥儿也有些想家,就让他先回去了,你放心,并没有别事。”
范氏想想严谦这两年在家也并没提起过这个王姑娘,于是当真完全放了心,又问:“那如今她们家的事是已经都办妥当了?”
“恩,过继了一个令婉她堂伯家的孩子过来,少不得也拿了一些地出来给族里做祭田,族长出面,这事就算是了了,好歹保住了大半家产。
以后你们在新城多看顾她们一些,等令婉再找个能依仗的夫家,想来就无事了。”
唐氏嘱咐道。
范氏素日也是怜老惜弱的,又去了那一层厌烦,听了这话自然应承:“女儿知道了,娘放心。”
现在细想想,当初薛婆子说的话里确实并没说王家姑娘如何,只是她用自己家姑娘来对比王姑娘,让范氏心里不免有一些不悦,进而对那王姑娘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范氏带着孩子们在范家又住了七八天,就要带着孩子们去新城,唐氏自然舍不得:“不如索性送了宁儿出嫁再去吧。”
“这可不好,您姑爷自己在新城呢,好歹是一地父母官,家眷一直不到也不好。
等宁儿出嫁的时候我再回来就是了,您放心,我带着孩子们一准早来。
您自己不也说了么,新城这么近,您想我们了,尽可以自己坐车就去了。”
范氏拉着母亲安抚。
明姜也跟着凑热闹:“外祖母不如这就和我们一同去吧!”
唐氏哈哈大笑:“这孩子合我的心思,想到什么立时就要去。”
抱着明姜摇晃,“等你表姐嫁了,家里也没事了,外祖母一准去看你,好不好?”
明姜高兴的点头:“外祖父也去!”
“他可去不了,你外祖父事忙,一入了夏到了汛期,你想见你外祖父可就难了。”
唐氏叹道。
范氏听了有些担忧:“父亲年纪不小了,不好再这样劳累,娘也劝劝他,好好保养身体。”
唐氏摇头:“你父亲何曾听过我的话了?早先你大姐在家时,还能劝劝他,如今他可真是,谁的话也听不进了。
不然你临走劝劝他。”
范氏其实一直都有些惧怕父亲,不过为了父亲的身体,总也要试一试:“行,我劝劝。”
明姜却觉得祖辈的人都是慈爱可亲的,自告奋勇:“我帮娘去劝外祖父!”
于是临走之前这天晚上吃过了饭,大家散了,范氏母女落后一步,跟范希孟说话:“爹这些日子早出晚归,衙门里事多么?”
范希孟虽然意外女儿会问这话,但还是答道:“嗯,汛期又至,布政使大人十分关切,我们几个同僚都要跟着出去巡视。”
“我看父亲近来面色疲惫,您也多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
范希孟听了一笑:“我身体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你去了新城要好好襄助阿宽,他是个好孩子,做官我是不担心的,虽然有些书生意气,但是这是好事,正直总比偏私好。
省城有我,京里有你公公,他又是一县父母官,只管放开手脚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