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的目光跟随他一路走到了窗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拦住他的动作。
“等一等。”
他说,“今天别关窗。”
-
政驭的行踪曝光了,政月身上担子重,一个人熬不出,还是把他叫了回去。
也确实偷闲太久,有些事不亲自做到底是不像样子。
更何况,有些事也得给老爷子报备一声,预防哪天,梦里的成了真,叫他真贪来一些东西,总不至于没了退路——
但回去之后,却越拖,越不想回去见他。
身边心怀有异的人何止政驭一个,多的是豺狼虎豹,只恐寻得他什么弱点便露出爪牙,直往他喉管咬噬。
至少在家里,殷姚有人庇护,安安静静养病,什么都不记得,自在又自由,难能安稳平静。
“现在才想着躲,是不是有点奇怪。
姚姚天天问有没有人来找他,”
殷时嬿在电话里道,“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问问政董最近在忙些什么,忙得连……”
她大抵是后悔打这个电话的,一咬牙,见电话里政迟沉默,便话也未说完,直接就挂了。
现在才想着躲,是因为他还是自私。
看,他本质没变,因为无法忍耐,因为一天都等不下去,即便知道自己除了危险和痛苦,带不来别的什么。
即便如此还是要去见他,趁他不记得自己,心怀鬼胎地接近他……
若在经历一次邮轮上的事,倒不如当时就死在那里,再无牵扯。
可没过几天,殷时嬿却再来了讯息。
大抵是太过焦心,她似乎是疲惫极的,说得有气无力,却字字都煎着他的心,“姚姚受伤了,一直没醒,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也不知道醒过来是什么样子。
这些天,我大概猜得出你是在顾虑什么,能来就来,不愿我也不强……”
“殷总,”
政迟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欠您太多。”
情真意切,字字酸涩。
电话里默了良久,只听她一声呜咽,叹道,“政迟,这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即便是他生母。”
吞了泪,她说,“我要你保证,哪天,等我迟暮将死,你要在他身边,即便他不记得你,即便他彻底丧失了自理能力,你也要在他身边。”
“好。”
“你要爱他。”
“好。”
她哭着说,“你要爱他。”
“好。”
他对着这位母亲承诺。
我要在他身边。
我要爱他。
-
“殷姚。”
殷姚听见他唤这一声,僵在原地。
手里还握着刀,那人怕他伤到自己,想伸出手接来,他却下意识一躲。
应该是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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