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昏迷中,就感觉有人在用力晃他,晃得他脖子都快断了,胃里翻江倒海,随时可能吐出来。
他最后实在烦了,大吼一声:“别他妈晃了!”
云息吓了一跳,往后缩去。
江朝戈睁开眼睛,感觉天旋地转。
炙玄抱着他的脖子:“江朝戈,你醒醒。”
江朝戈看了炙玄一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有些迷茫,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云息又爬了过来:“你赶紧醒过来,那举父要你才能召唤。”
江朝戈呆滞了两秒,才回过神儿来:“哦,对……”
他在云息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云息道:“你还有多少魂力?”
“没多少。”
江朝戈从他手里接过那枚未经任何雕琢的骨头,也就是举父的魂器,他擦了擦眼角的血,喘着粗气说:“召唤一只猴子应该够了。”
“那就尽快,你昏迷了两个小时,举父下一轮的进攻可能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朝戈浑身跟要散架了一样疼,简直动都无法动弹,他被云息从地上架了起来,回头一看,他们这队伍简直是伤亡惨重,就没几个能动弹的,醉幽已经被龙芗收回了兵器里,他们连帐篷都无力收起,勉强坐到天戎身上,江朝戈召唤出举父,命令它带他们离开浓雾迷宫。
那举父果然熟门熟路,浓雾里依然行动自如,领着天戎在森林里绕来绕去,天戎身上多处受伤,速度很慢,他们提心吊胆,生怕这时候遭到袭击,那除了炙玄再次显形,真的别无他法了。
江朝戈在天戎身上昏昏欲睡,云息不停地给他疗伤,防止他再次晕倒,众人就这么咬牙坚持着,走了十多里路,明显感觉到没在原地绕路,而且雾居然淡了很多。
到正午时分,他们终于走出了那片迷宫,当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脸上时,众人都有种要喜极而泣的冲动,自从进入雾里,他们再也没有片刻感受过阳光,此时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生怕这是他们在浓雾中产生的幻觉。
天戎勉强走了几步,就噗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几人都从他身上滚了下去。
他口鼻出血,眼神有些涣散,身上的皮毛竟几乎没有完好的。
虞人殊抱着他的脑袋,愧疚地说:“天戎,你休息吧。”
天戎哑声道:“再走远点。”
“不行,你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可以。”
“你休息吧。”
虞人殊抚摸着天戎皮毛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天戎低笑两声,琥珀色的眼里满是铮铮傲气:“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死。”
他勉强曲起尾巴,戳了戳虞人殊的后背,似是想安慰他。
“可你会疼。”
虞人殊深吸一口气,“听我的,休息吧。”
他不由分说,将天戎收回了兵器里,天戎消失后,他眼前的雪地上只剩下一滩滩鲜血,刺得他眼睛发痛。
云息召唤出了兕,将无法动弹的龙芗和阮千宿放到了兕上,其他人步行。
迷雾散去的天空是那么地蓝、那么地高远,哪怕是乏味的雪景和枯败的树木都让人百看不厌,他们慢慢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带血的脚印。
众人走了一下午,实在是一步都动不了了,便选了处隐蔽的地方休息。
江朝戈倒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炙玄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不堪,有痛心,但更多的是愤怒,对自己的实力发挥不出来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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