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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由得她踩着我的头,风光无限?”
“母妃有本事,就该让父皇整天呆在咸熙宫,让父皇心里眼里装得都是你,成天捧在手心上。
你想踩谁的头就踩谁的,那样不是更好?比不得整天在宫里跟自己怄气,跟父皇怄气,连累的儿臣跟寅瑞也不招父皇待见。”
熹妃无言以对,恨道:“我,我怎么生出了你?”
大公主自知刚才说的话过重,但想起因被牵连而受的冷遇不免怨愤,况且此时也下不来台,扭身别过头道:“儿臣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熹妃气得浑身发抖,二皇子不知道到底该去劝哪一个,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王伏顺在门口宣道:“皇上驾到。”
明帝进来便看见的互相扭脸的母女,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委屈含泪,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
想到熹妃此刻还不知道父亲亡故,不免软下心肠,平静声音说道:“寅歆,你先带着寅瑞出去,父皇有话要跟你母妃说。”
大公主拭了拭泪痕,红着眼圈上前行礼,拖着二皇子从侧殿退出去。
大殿的宫人都被王伏顺撵下去,明帝默不作声拉起熹妃往内殿走,已经消失多年的亲密让她不知所措,恍然忆起当初的英亲王是如何的体贴,如何的温柔,而后来却只有在梦中回忆罢了。
“来,坐下再说。”
明帝望着似曾稔熟的容颜,从前圆润可人的眼睛似乎已不那么明亮,而眼角的末尾已经隐隐生出细纹,自己竟然从未留意过,轻声叹道:“你近些日子可还好?天气热,好生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原本是难得的关爱之语,却让熹妃听得格外得伤感,颤声道:“皇上……臣妾谢皇上的关心……”
“好了,快别哭了。”
明帝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丝绢,递过去道:“朕今后会好生的待你,还有寅歆和寅瑞两个孩子,将来都不会亏待他们的。
你也改一改自己的脾气,今后别再和其他嫔妃赌气闹事了。”
熹妃突然觉得莫名的酸楚涌上来,激得眼中泪水滚滚而下,抽噎道:“是,臣妾知道……以后……以后一定好生教导两个孩子,让皇上你放心……”
“那就好……”
明帝的声音有些悠远,在空荡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深远无痕,身侧的熹妃哭得泣不成声,象是赌气多年的委屈都一并迸发出来。
哭了半日方才抬起头,迷惑地哽咽道:“皇上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皇上?”
“朕今天来----”
该如何开口说出噩耗?明帝避开熹妃无限眷恋依赖的目光,望着福纹格的新纱窗户出神,院子里花树梢头有片片零星的花瓣陨落。
好似落下一场满天无际的花瓣雨,在金灿灿的阳光飘曳得格外美艳,却不过是稍纵即逝的一瞬,转眼湮没。
“董崇德死了?”
慕毓芫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时,素手中的茶水未起一丝涟漪,垂首自语道:“那么皇上,此刻必定是在咸熙宫了。”
“是,皇上不过是念旧而已。”
吴连贵躬身站在旁边,冷笑道:“这个董崇德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先前他对娘娘入宫诸多不满,处处与慕家人作对。
如今却还能够是寿终正寝,说到底还是便宜他了。”
“那家子人都不成事,且不用再说了。”
慕毓芫听他说起旧事也不动气,饮了口新茶润了润嗓子,蹙眉道:“御林军在天清江两口拦截,居然连刺客踪影都没寻到,此人究竟是逃生出去还是藏匿宫中?若是逃出去,那是什么人在接应?若是藏匿在宫中,那又是谁在包容?”
吴连贵一惊,忙道:“是,奴才下去严查。”
慕毓芫拨弄着茶水,叹了口气,“按照凤翼信里的说法,那人应该是霍连人,万不可掉以轻心,只怕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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