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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痕,我好害怕……”
慕毓芫失态的抱住双痕哭泣起来,她素来不是伤风悲秋的人,即便真的有什么伤心事也多半不为人知,双痕不知所措的哄道:“小姐别怕,梦里头的事情都做不得真,快醒过来就好了。”
六菱宫明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那无法在噩梦中解脱的女子,原本柔弱的身姿越发显得憔悴,白日里的坚强和冷静亦消失不见。
慕毓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在双痕的怀里轻微摇头,一任自己轻声啜泣。
第十五章旧缘
启元殿内是死水一般的沉默,只闻“啪”
的一声,绢绸糊皮的奏章被摔在地上,明帝朝御座下面看去,冷笑道:“很好,原来都是顶着忠臣的嘴脸,背地里却跟藩王们勾搭在一起,到底存着什么心?!”
今晨接到地方监察官员的密折,内中罗列着近年收贿的朝中大员名单,其中以高鸿中收受辽王大礼最让皇帝震怒。
藩王们日渐跋扈、轻视朝廷,原本就是皇帝隐处的一块心病,眼下居然有朝廷要员与其接触过密,内中含义自是不言而喻。
兼之查到蝶姬生前与高鸿中府上有来往,种种联系交织在一起,皇帝阴郁的神色已隐隐折出杀机。
“皇上----”
太傅梁宗敏坐在下首,今日下午被皇帝急召,议论到此刻已经几乎天黑却没个结果,小心斟酌着说词道:“要说起来,朝中官员生辰的时候,有王公贵族送之厚礼也不足为奇。
如今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藩王自然不会承认什么,此时严查下去难免会打草惊蛇……”
明帝朝下掠了一眼,冷声问道:“那就看着他们鬼鬼祟祟?”
皇帝的声音已大大不悦,在场的几名要臣都不免有些不安,都就近交头接耳商讨着办法,吏部侍郎傅广桢起身奏道:“微臣倒有个浅薄的见识,此事自然是要查的,却还得另想妥当的法子才行。”
明帝的神色略微好转,微笑道:“傅卿素来足智多谋,想必已经是成竹在胸,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傅广桢清了清嗓子,细细回道:“先前朝廷将藩王们的爱将留驻京畿,原本就让他们心里窝着火,此刻派人下去难免会遭到不测。
到时候,藩王们随便找个借口,什么流寇匪徒之类,皇上又能拿他们如何?因此,莫若让妥当的人自地方上京,沿路一气细查过来,方才是上上之策。”
见皇帝脸上已有赞许之意,梁宗敏也附议道:“傅侍郎的主意甚妥,另外在让各地监察严力观察着,双管齐下不愁事情没有进展。
只是,到哪去寻那么合适的人呢?”
这个人既要对朝廷绝无二心,且又要办事干净利落,还不能是地方上官低职卑的寻常人等。
皇帝因此而陷入沉思,蹙眉半日道:“后宫谢婕妤身子不大好,就让谢秉京以长兄身份进京,再合适不过了。”
众臣恍然大悟,纷纷赞道:“皇上圣明,果然法子巧妙。”
谁知明帝却不理会众人的马屁,沉下脸道:“若不是他们朝廷存下二心,朕又何至于想出如此妇人主意,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底下臣子们的笑容还来不及褪去,都不免有些讪讪的尴尬,皇帝旁边的青衣太监上前劝道:“皇上息怒,既然已经想出妥当的法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今天是朱贵人的好日子,后宫娘娘们还在等着皇上开宴,奴才已将车辇预备好了。”
“多禄?”
明帝迟疑了一声,问道:“王伏顺又到哪里去偷懒了?难道他比朕还要劳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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