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脸上的笑蓦地收敛了些,她看了眼宜生。
宜生微愣,随即点了点头。
渠府是七月的外家,既是为七月做生日,自然没有不给外家下帖子的道理。
崔氏绞了绞帕子,小声道:“那……宣哥儿……真的多了个……”
说到这里,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宜生的脸色便有些淡淡的,微微颔首吐了个字:“嗯。”
崔氏唉了一声。
梁氏脸上却带着笑,劝慰宜生道:“妹妹,你也别生妹夫的气。
这男人嘛,谁没个年少荒唐的时候,好歹那女人是正经的家妾,而不是外边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况且只是多出个庶女,你是正室夫人,无论如何,她们都得在你手底下讨生活,你若能强势一些,保准她们翻不出什么浪……”
宜生头颅微垂,没有说什么。
梁氏还在说:“……听说那妾室还承蒙孙大人生前照顾?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年孙大人一家被灭门的惨案震惊朝野,朝中不少大人都为孙大人喊冤,睿王陛下还亲自为孙大人请封。
孙大人虽死,清名却犹存,如今那女子回了伯府,又将孙大人救济扶危的名声宣扬开来,那些孙大人的同窗好友们说不定会因此照看伯府一二,妹夫如今仕途有些困顿,若是能得哪位大人提携,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梁氏虽是内宅妇人,却并非闭目塞只知养儿教女的妇人。
她长袖善舞,消息灵通,不仅熟悉女眷圈子里的各种八卦,对朝事也知道的比寻常妇人多一些。
梁氏的父亲曾经位居吏部尚书,梁氏许是自幼耳濡目染,平日对朝中大事也就比较关注。
听到这儿,宜生终于抬起头,开了口。
“大嫂,五年前的孙义庆灭门案,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你可知晓?”
她问道。
梁氏一怔,没料到她说了一大堆,宜生竟问出这么一句来。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便对宜生道:“这事儿,我一个内宅妇人知道的也不大清楚。
只是当时闹地太大,听你哥哥还有我爹他们说了几嘴。”
宜生点头,“当时我也听说了一些,只是只记得一个广州的大官儿全家被灭门,圣上很是震怒,罚了好一批官员,其余再多的却是不知了。
大嫂消息灵通,知道的定然比我多吧?”
梁氏抿嘴一笑,眼里有一丝丝得意,她道:“这个我知道的还真比妹妹多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罢了。”
“那孙义庆孙大人是个人才,二十岁便中了榜眼,后来一路官途也十分顺畅。
三十来岁时便被派去广州做知府,人都说若无意外,孙大人定能登阁拜相。
谁知道……”
梁氏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竟遇上那样的惨事。
妹妹你不知道,那些凶徒简直毫无人性,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杀,孙大人阖府上下四十七口人,无一人幸存,还有那些女眷……真是造孽哟……”
梁氏没有具体说那些女眷怎样,但即便不说宜生也猜出来了。
定然是被糟蹋了,糟蹋之后还被杀了。
这样看来,这些灭了孙大人满门的凶徒,倒的确是称得上穷凶极恶,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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