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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澜闻言却面色一变,低声道:“你是说我父皇也喜欢……喜欢……怎么可能呢!
那时候,他父皇不是已经死了么?”
孟惟用力地咬着牙,把笑意全忍回去,掩面咳嗽了两声,这才道:“这……也未必就一定是为了这种缘故。”
李澜这才缓和了神色,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孟惟觉得自己今天受的惊吓足够多了,不敢让他再想,便循循道:“朝臣目陛下以刻薄寡恩,郁郁阴沉。
或非之以君臣悬隔,多疑偏信——”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李澜果然提起了精神,阴沉着脸打断他:“妄议天子,指斥乘舆,孤看他是不要命了!”
孟惟不合时宜地想,太子殿下的聪明真是一如既往的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天送上去的弹章不过寥寥几本,他倒已经把这套说辞学得这样娴熟了。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心思,欠身道:“请殿下息怒,也请殿下慎勿追究,否则反而有损陛下圣明。”
怕又被李澜打断的缘故,他并没有给太子殿下追问的机会,紧接着道:“但陛下虽然对自己、对臣下乃至于对后宫和……和殿下的兄长们都说得上刻薄。
可陛下御极多年,德布四海,泽被天下,于百姓之中是有口皆碑的贤君,赞一声中兴之主,绝不为过。”
李澜这才有了笑意,点了点头道:“父皇当然是最好的……他为了国事可辛苦了。
你说这些,又是想让孤知道什么呢?”
孟惟沉吟道:“人生在世,并不是只有适意骋怀的事才是值得做的,倘得一生襟抱所钟,便是含辛茹苦,亦可甘之如饴。
恕臣直言,陛下虽然困于心疾,但殿下所思所想,未免还是将您的父皇看得轻了。”
李澜咬着糖,半晌才道:“孤知道你的意思了……小孟学士也是有襟抱的人吧?但这些孤虽然明白,可孤不懂——也不想懂。
在这世上,孤只有父皇,也只要父皇。
余事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孟惟怔怔地站了片刻,恭敬地拜道:“臣明白了,臣谨受教。”
他想,还是该找个时间去向师相问一问皇长孙的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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