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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便笑道:“不用那么拗口,称呼‘公子’即可。”
襄荷便改了口:“嗯,应该多谢谢公子。”
说完却发现还是有歧义,便不由囧红了一张脸,见状,万安噗嗤一声笑出来。
襄荷羞恼地瞪了万安一眼,那边宁霜已敛衽朝谢兰衣拜谢:“多谢公子恩义,公子以后若有吩咐,霜必竭力而为。”
谢兰衣:“不必,不是为你。”
宁霜一愣,那一拜便僵在半空没拜下去。
万安轻咳一声:“咳,我家主人说话有些直,公子莫见怪。”
宁霜继续弯腰,将那一拜拜全了,这才起身,有些尴尬地道:“不论如何,霜因公子得益,公子应受霜一拜。”
谢兰衣不置可否。
一旁襄荷听到谢兰衣那话也有些愣:不是为宁霜,难不成是为自己?这疑问正要脱口而出,却猛然看见谢兰衣波澜不惊的面容,险险才把话咽回肚子里。
虽然仍旧不知何故,但她总觉得,就这么问的话,很可能会得到“不必,也不是为你”
的回答,那样的话……可真是太丢脸了。
事实证明,不问是正确的。
只因很快,谢兰衣便将头微微倾向她这侧,似乎能看见她纠结的表情似的,轻声道:“沉香令留在我手上也是无用。”
不仅无用,还是个祸患。
万安心里默默补充。
襄荷有些糊涂地看着他,能调动整个鹤望书院的东西,又怎么会无用?而且她仍旧没搞明白沉香令是个什么东西,方淮山为众山长解释沉香令来历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上她那时还有些浑浑噩噩,根本没注意听,只隐约听到什么前朝,什么永以为好。
万安见她糊涂的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看谢兰衣先前一番作为,便知他根本不欲与书院有过多交集。
这小姑娘若是考不入书院,那么自然再难有相见的机会,若是考入,便也算是书院的人,以谢兰衣的性子,想必依旧不会有多少交集。
既如此,又何必解释太多。
因此他便也由得襄荷自己瞎猜,并未加以点拨。
场面一时冷清下来,四个人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宁霜率先提出告辞。
襄荷登时想起还有一件事来。
“谢公子,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您的药箱?”
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
万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谢兰衣虽无表示,但身形却未动。
襄荷又悄悄扭起了衣角,却还是直视着万安道:“我……有一件事想要确认一下。”
谢兰衣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随即便摸索着轮椅的右侧横杆,如先前为宁霜施针时那般,薄木板“啪”
地弹起,露出下面整整齐齐摆放的草药和瓷瓶来。
宁霜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
襄荷却死死地盯着那些盛药的瓷瓶。
因为原本离得有些远,她甚至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直走到谢兰衣跟前才停下,目光在那些瓷瓶上来回逡巡。
素胎白釉,瓶身缀以稀疏几片兰叶,猛一看上去几十只瓷瓶一模一样,仔细分辨才看得出有细微差别:似乎是一副完整的幽兰图被划分为几十块儿,然后被烧制在了这些瓷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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