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荷指着他的眼睛,气得脸都涨红了。
“干嘛用这个?”
,他摇了摇手中的白绫,问道。
襄荷狠狠点头。
谢兰衣笑笑,“方才与你说过,我的眼睛被浓烟熏坏过。”
“当时确是熏坏了,只是后来好了些,但仍不能见强光,也不能见火光,否则便无法自抑地酸涩流泪。”
襄荷愣住,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心里便有些愧疚。
“不过,大半时候都是无碍的。”
他又说道,慢慢闭起了眼,“但我不喜见人,小时不喜,大了后更不喜。
只是万物趋光是本性,尤其久处黑暗时,能睁眼,便总不想闭眼,能见光明,便不喜瞑晦。
是以索性便将眼睛蒙住,就让世人都将我当作个瞎子,我不必看世人,世人亦不必看我……”
说完这话,他便又睁开了眼,看着她:“看,若不蒙住,我便总忍不住睁眼。”
襄荷沉默了片刻,没有问他为何不喜见人。
一个前朝皇族之后,又生在新朝的冷宫之中,所见到的人,除了他那个只知感伤嗟叹的废太子爹,和为了让他活下来不遗余力的娘,有几人会用善意的眼光看他?
从小生活在诸般异样目光中,自然会不喜见人。
而长大后……襄荷看了看他精致的容貌。
长大后,那异样的目光中,除了厌恶、不屑、鄙视等等,或许还多了垂涎……
襄荷没有说话,谢兰衣却将目光转到了窗外。
襄荷也跟着看过去。
窗外冷冷清清,万安不知去哪儿了,偌大的玫瑰园里没有一个人。
只有无数株凋零地几乎只剩茎杆的月季,一株株决绝地站立着,仿佛一群沉默的战士。
地面上还有无数还未来得及清扫的落叶,冷风一吹,那些落叶便打着旋儿忽悠悠转起来,发出冷峭的声响。
前些天那满园的繁华,竟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前些日子总听你说这园子里的花开得多好,我却没仔细看过。”
谢兰衣望着园中景象道。
襄荷眼里一酸,点点头:“你错过了很多美景。”
又转过头看他:“不过,明年花还会开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谢兰衣也望着她,凤眼中漆黑的一点映出她的倒影,半晌,他点点头,说道:“好。”
襄荷便笑了。
正如他说的那样,最难过的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能难倒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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