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歌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故人吗?多年未见的故人。
四人到了大厅的时候,姜希白和陆染衣都在,众人依次落了座,姜希白确是站着未动,他对着季安歌拱了拱手:“晚辈姜希白给季大人请罪了。”
这个请罪指的自然是防火烧归雁山一事了,季安歌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母亲的主意,她这些年想的乌七八糟的坏主意可是一茬接着一茬,到底还是没有想通,我没怪过她,也没怪你。”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她啊,到现在都没想通,对于她心中的万般苦恼我理解,但不赞同,她觉得我错了,可是我真的做错了吗?我没有,我只是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季安歌微眯着眼,自顾自地说着话,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要忘记的,不想忘记的,一幕一幕都在脑海里飘荡。
季安歌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插嘴,她将酒盏放下,将目光转向眉眼弯弯的陆染衣,陆染衣触及到她的目光站起身来,行了礼,礼数周全的很。
“陆染衣。”
季安歌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轻笑了一声。
“季大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陆染衣丝毫不见慌张,依旧眉眼含笑。
“我可不只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很多东西。”
季安歌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很多东西,陆染衣依旧不慌不忙地回以微笑,季安歌低头笑出声来:“算了,不说这些了,吃东西吧,吃了出去逛逛,看看天灾下的江都。”
季黎沉默地夹着菜,瞧这样子,师父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得找个时间和师父好好谈谈。
桌上的饭菜算不得好,但也不差,豆腐鱼头汤,和几个家常小菜。
季安歌看着盛行默默吃放丝毫没有因为饭菜的问题而闹事,她暗暗点了点头,这是真的长大了。
用完了饭,几人在厅中坐了一会儿闲聊了几句,之后便轻装简行地出了门。
外面依旧飘着细细的雨丝,比起京都的闷热,江都则仿若处于凉爽的秋季,一行人各自举着一把油纸伞,也没有坐马车,步行在江都的街道上。
季家祖居位于江都城东部较为偏僻的地儿,原本冷清少有人的东九街现在却聚满了避难的人,简陋的棚子,潮湿的稻草,挤挤挨挨衣衫褴褛的人。
季安歌立在不远处,看着正在排队取粥的人,难得的言语之中带着几丝深沉:“江都洺水、淇水泛滥,白浪连天,淹了北安县,渔舟县,岐县等共一千六百多家,两水毁坏乡邑溺毙百姓无数,不幸中的万幸,此次水患祸不及江都城。”
“朝廷的纠在粮饷已经送到了,来的是对于水患之事极为了解的方大人,师父放心。”
季黎打着伞走近季安歌,轻声道。
季安歌点了点头,他们继续往前走,从东城走到西城,等到他们再回到季家祖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一路所见所闻便是没心没肺的盛小伯爷也沉默了下来,京都的繁盛围绕着他们,他们高高在上,握着普通人难以触及的权力与金钱,他们从未落入尘埃,也从未见识过人间疾苦。
季家祖居不少屋子的灯火都还亮着,季黎去了季安歌的房间,她想和师父好好谈谈陆染衣的事情。
第41章
季黎走进房间的时候的,季安歌靠在窗前,打开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一片有些萎败的蔷薇花,她没有回头:“真可惜啊,花败了。”
“花败了总会开的。”
季黎坐在圆桌旁的梅花凳上,看着似乎颇有感慨的季安歌。
季安歌笑了笑,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沿:“黎黎,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师父房里来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师父给你唱儿歌哄你入眠么?”
“如果我说是,师父你真的会给我唱吗?”
季黎反问道。
季安歌看向一脸冷淡无甚表情的自己徒弟,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自己答应下,她觉对会让她给她唱儿歌,话说回来,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唱歌,天生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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